了一个爱情片。果然假惺惺。
现在的电影啊,果然假得令人发指,黄格一点儿也没看进去。真正的爱,是什么感觉?黄格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等电影散场的时候,林夏轻声问:“你总说爱情假,那么,如果有,有一点真的话,那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黄格念了一首歌:
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有把它放在心底
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
徒劳无功,想把每朵浪花记清
想要说声爱你,却被吹散在风里
“在一起甜蜜的时候,想把每朵浪花记清,这就是堕入爱河里的人的痴心妄想。嗯,就是这样。”黄格用惆怅的语调说。
走在散场的路上,身边的群众越来越少,林夏轻声问:“好美。你有过吗?”
黄格:“有,不过,不会再有了,我感觉。”
林夏:“为什么?”
黄格:“因为愚蠢的智人才会沉湎谈恋爱这种原始的仪式,当然,其实,人类大多数的活动都是一种仪式。接吻之于爱情,一级致癌物酒精之于友情,葬礼之于亲情,草拟大爷之于敌情……”
林夏扑哧一声。
他们走在街上,如同一对情侣,街边,居然有人吹“兰花草”。
林夏嘿嘿一笑:“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自己?要不要给点钱呢,就当帮了自己。”
黄格:“我不带零钱了。”
林夏提醒:“有微信收款码……”
黄格定睛一看,还真有。他还没来得及找到借口,林夏已经神仙姐姐下凡一样,过去,用手机轻轻扫了一下,给了5.2块钱。
林夏还故意在黄格面前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屏幕,给他看清楚这个充满仪式感的数字。
黄格一阵感动,也扫了码,却给了3.8元。同样晃了晃手机,被林夏打了一下,差点儿手机都掉在地上。
开了一个小玩笑,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两个人的手还无意中偶尔碰在一起。
黄格忽然找到了一个下台阶的办法,说:“有人笑话波斯帝国的电视节目遮挡女子体操运动员的整个身体,其实,我们不也是穿着各种整个社会规定的各种衣服吗?他们跟我们,跟部落时代的人穿着树叶,好像仪式感也是一样的,对吧?”
林夏:“嗯,对的。”
黄格:“所谓的仪式,假模假式,其实也没那么蠢。”
林夏:“嗯,正确。”
黄格:“那么……我们牵手吧。”
林夏矫情起来:“不要。我才不要做愚蠢的智人。”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黄格:“对,不要这么庸俗,我们只是用小手指勾在一起。”
林夏:“为什么呢?”
黄格:“因为我的偶像是小指头啊。”
林夏笑了。
黄格好像一个蹩脚的蓝翔毕业生,第一回上工地实习,笨拙地勾来勾去,林夏的小手指,却始终勾不到。他和她都目不斜视,勾手指,只不过是一个好玩儿的游戏。
黄格很有耐心,过了十分钟,他们碰来碰去的小指头,才终于勾在了一起,如果是蓝翔练习生,早就被骂惨了。
朦胧的夜,柔软的小指头,长发游丝的飘香,长长的街……
“你应该学第二首曲子了,技多不压身,知道吗?”她说。
“嗯?”
林夏:“《大海》,这这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