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总,安总到处在找你。”任意一边说着,一边脱自己的西服外套。
“噢,这里很安静,我想多待一会儿。”林一曼扭头看任意。
他手里拿着外套,正犹豫要不要给她披上,但不管给不给,都显得有些尴尬。
“谢谢。”她拿过那件外套,披到自己双肩。
“虽然是室内,但这是泳池,不是温泉。林总,要不我们还是进去吧。”
“不去了,安灿自己能应付。”
“那我送你回房间。”
“你不用管我。”林一曼说着,端起放在一侧的酒杯,喝下一大口。
上一次,任意奉命找林一曼,是在杂物间里找到她的,这一次,则是在泳池旁。总之,他每一次都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找到这位奇奇怪怪的总裁。
“我不喜欢和那些家伙应酬,他们说的话,十句里有五句我是听不懂的。无所谓了,我既然答应了她,要继续当这个总裁,那就当一个吉祥物总裁好了。吉祥物你知道吧?”
“林总,你喝醉了……”
林一曼把高跟鞋扔进水里,在身边腾出了一个空位:“来,你坐。”
任意迟疑着,和她保持着半米距离,惶惶坐下。
“我知道于新和安灿创立了新灿,他们做了很了不起的事。像你说的,他们也是很了不起的人,你的偶像,很多人的偶像。可是任意,这世界上有他们那样的人,也有我这样的人。我呢,”她喝光杯里的酒,“从小就没什么志气,只想着有份稳定的工作,嫁个可靠的人,平平淡淡过完这辈子。我就不应该踏进新灿,我丈夫的梦想太大了,我背负不了,那就交给可以背负的人好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些问题,现在,我想通了,轻松了。”
“其实,我觉得你挺棒的。”
“嗯?”她侧着脑袋看他,“吹彩虹屁没用,我不会给你加薪的。”
“没有,”他笑着,“你是真的很强大。不是要像安总那样才算强大的。你失去了丈夫,你承担起了本该他承担的一切,除了新灿的总裁,你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虽然看着柔柔弱弱,有时候可能还有点情绪化,但你从没想过要躲。”
“怎么不躲?我喜欢躲。”
“你要真的想躲,谁也找不到你。”
“也是……”她用脚掌搅动着池水,“还能比现在更糟吗?这句话,是你说的。说的很好,我经常想起这话。”
“好像也没那么糟?”
“大概吧,”她站起来,从水里捞起裙摆,“酒会差不多结束了?我回房了,谢谢你陪我说话。”
“鞋呢?”他指指飘在泳池中央的那双黑色高跟鞋。
“不喜欢,不要了,”她转身,边走边说着,“想怎么活,我自己说了不算,想穿什么鞋,我还是可以做主的。对了,你的外套……”
他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将那件外套扔了过来,劈头盖脸刚好罩到他的脑袋上。待他取下外套再看,奇怪女总裁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唯有带着水渍的深浅不一的脚印留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