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的古岚披头散发的提着裙摆向前狂奔,足下只轻轻一点,轻盈的身子就飘出去一大截,追在她身后拿着木梳发簪的齐诺贤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大小姐,求求你快停下来,让我给你把头发梳起来吧!一会儿就要举办新生入学晚宴了,您这副模样一定会被先生训斥的!”
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的古岚完美的继承了她娘的那双猫眼,和她爹的绝世容颜,还没完全长开呢,就已经是大乾有数的小美人了。
只是这个小美人也同时继承了她娘的无法无天,纵身跃上房顶,单足立在屋檐边上,双手娇蛮的叉腰,愤愤的皱着眉头。
“你说,你到底娶不娶我!你不娶我,我今天就这样去晚宴,反正先生们肯定是不会舍得罚我的,训斥两句也无所谓!”
齐诺贤气喘吁吁的站在屋下,心惊胆战的生怕她没站稳从上边儿掉下来,但讲道理,对她的有恃无恐,齐诺贤苦在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 古岚是从小在拾慧馆里长大的孩子,又是院长的独女,生性活泼可爱,深得所有先生的喜爱,连静石先生最心爱的狼毫笔被她当刷子刷墙的时候,静石先生都没舍得责骂她,这就能看出她在学院里的
受宠程度了。
可是她从小嚷嚷着让他娶她的玩笑话,却让他头疼不已——他是死士,死士怎么能和主人家的小姐结合!
他从不会认真去考虑她的童言戏语,毕竟他压根儿没觉得自己能配得上这位天之骄女,只是头疼她老这么嚷嚷,容易坏了她女儿家的名声罢了。
再一次无视了古岚眼底的期待,齐诺贤苦着脸哀嚎着今晚的宴会有多重要,有多少拾慧馆的杰出学生要回来,不能给院长丢脸云云。
古岚越听脸越黑,最后站在屋檐上大骂了一声“混蛋”后,扭身钻进树梢里气呼呼的跑了。
在另一边的房顶上喝酒的毒秀才和鬼一看完熟悉的闹剧,相视摇头。
“你说齐诺贤那小子最后能不能逃得出小妖女的手掌心?”
鬼一懒洋洋的睨毒秀才一眼,擦擦嘴不屑道:“与其操心我们小姐的选婿大业,不如琢磨一下你自己的终身大事,懒得跟你吹风,我要回去喂糯米吃饭了,回见。”
被留下的毒秀才抓心挠肺的发出不甘的狼嚎,惹得附近来来往往的学生纷纷抬头,老生习以为常的打趣两句,新生惊恐万分这拾慧馆怎么不正常的人这么多。
掌灯时分,拾慧馆老校区的中央广场上,平日里早就摆出来的烧烤摊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桌桌的精致饭菜,在头顶上悬挂的灯笼映照下,显得如梦似幻。
中间搭起来的舞台上,总算梳起了妇人髻的江浅夏满脸不耐烦的走上台,照旧拿着丑陋的大喇叭,十分嫌弃的往台下扫视。
“李薰人呢!今年怎么又没回来,不是让你们毕业的老生都去抓人的吗,现在人没抓回来你们还好意思坐在桌子上等着吃饭,还要不要脸了!”
已经成了执掌一军的名将的林凯,此时哪儿是等着吃饭啊,他已经豪迈的吃的满嘴流油了。
听到这里,他贱兮兮的笑着,手里拿着的鸡腿指向新任大学士的宇文听涛,“先生,这事儿你得罚宇文啊,他把我们去抓人的消息泄露给太子殿下的,所以我们人才没抓回来!”
江浅夏柳眉一竖,瞪着尬笑的宇文听涛,大有他说不出个合适的理由,她就马上把他吊起来打的架势。
暗瞪拆台的好友一眼,宇文听涛站起来,温文尔雅的先拱手行礼,已经打好的腹稿还没往外念呢,就被江浅夏打断。 “你想好了说,别拿什么太子年幼顽劣,还应各方多加历练的屁话来忽悠我,这话我都听了五年了,虽然你每次说的话都不一样,但中心内容完全没变过!今年你再敢这样,我当着老丞相的面打折你的
腿!”
宇文听涛雷劈一样的僵住了,坐在当朝元老席上的亲爹宇文轩,笑的咯咯的,好像即将被打折腿的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咳,先生啊,实在不是学生要向太子殿下透露追捕他的消息,是您这追捕令已经下了五年了,太子殿下早就知道您要抓他,然后用太子的身份要挟学生必须透露点消息,不然以后等他登基了就给学生
穿小鞋……”
宇文听涛说的委屈,那些新入学的,对拾慧馆这个全世界最神圣的学术殿堂还抱着不切实际憧憬和幻想的新生,一个个的,快被现实打击的找不着北了。
台上这个语言粗鲁,动不动就要抓捕当朝太子和打折名满天下的大学士腿的女人,真的是那个传说中堪比当代圣贤的常瑞公主吗?
还有所有文人雅士推崇的大学士,就是眼前这个为了不穿小鞋,就出卖自家先生的无耻小人?
哦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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