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一年,最后老死在囚房中。
很难想象他在这十一年中是如何煎熬的。
这就是人类可悲的适应能力。
苦难中的人逐渐习惯了苦难。
他们的可悲在于忘记了痛苦。
没有痛苦也就无所谓希望。
美奈子解了手,从厕所出来。走了几步又站下。她缓缓转身,漠然的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她空洞的眼睛一眨不眨。
她试探着向前迈出一步,再迈一步。仿佛有一个很恐怖的东西潜伏在前面,她万分恐惧,却又不能抗拒。
当她的手按在那扇门上,不经意的颤抖一下。
她用力一推。
门没动。
她看见一只手拉住了门把手。她回头,看见了慕容雨川。
“回去。”慕容雨川说。
“让我进去。”她坚持。
“不行。”
“我要看我妹妹。”
“里面不是你妹妹。”
美奈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前,显示出罕见的倔强。
慕容雨川伸手拉她。她不让他碰自己。像两个奇怪的敌人,在沉默中搏斗,既憎恨彼此,又保持着默契。
慕容雨川终于抓住她的手腕,她用力挣扎,两人的目光偶尔相碰,飞快错开。
美奈子筋疲力尽,却又不甘心认输,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咬住了慕容雨川的手。
她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么粗鲁的事情。这是她第一次咬人。她咬住就不松口。
她充满怨恨的大眼睛狠狠盯着慕容雨川,她用犬牙狠狠咬进他的手背。她能感觉到慕容雨川的肌肉用力抽搐。她感到一种报复的愉快。
伤害别人终归比伤害自己容易。
慕容雨川一开始震惊,几乎就要松开她的手。然而,他看着美奈子,眼中的恼怒慢慢沉静。他的手攥得更紧。
美奈子咬的更用劲。她已经彻底要做一回小泼妇了。连命都朝不保夕。要那些矜持与做作有什么用?
慕容雨川仍然不松手。
两个人僵持不下。
美奈子的舌尖尝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干涸的喉咙本能的把那股液体吸进身体。感觉居然很受用。她已经多少天没碰荤腥了?
随着液体来越多的流进嘴里,她渐渐开始犹豫,她是不是咬到了动脉?这样想着,她被液体呛到了。
咳嗽声引来了多事的小女人。邱诗嫣看见他们,发出了标志性的尖叫。
“你,你,你在干什么?”她满眼恐惧的看着美奈子。
美奈子这才发现慕容雨川手背上全是血。连她被抓住的手也满是血。她用另一只手擦擦嘴角,手上也沾了血。
她有点儿发傻。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可怕的事情。后来乔凯来了,把她拉走了。
邱诗嫣找来布条,笨手笨脚的给慕容雨川包扎受伤的手。不住的咂嘴。“咬得这么狠,你怎么不跑?这女孩儿属狗的吗?是不是得了狂犬病啊?”
慕容雨川想想脑袋上的伤,还有脖子,现在是手。陆小棠跆拳道黑带都没把他打过这么惨。日本人还真是恐怖。
美奈子正在用舌尖把粘在嘴唇上的血舔干净。
邱诗嫣心有余悸的对慕容雨川说:“我现在反倒觉得那个日本女孩最危险。我发现她长得很像哪部日本恐怖电影里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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