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想起这事儿都觉得心惊肉跳。
苏正元在一旁笑呵呵地应和着,心里却有些犯嘀咕,他本来就对这种事半信半疑,一看陆见深这年纪都不比他侄女大多少,又能有多少真本事,之前那次怕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蒙对的吧。
陆见深看出苏正元对她的怀疑,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个时代好像对他们这种人的偏见的确很大,玄学术法等诸如此类的东西多半被称为文化糟粕,而他们就是些个神棍骗子,苏正元这样看法的不在少数。她就是有点可惜,曾经如此鼎盛的华夏道术,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苏正元心里发毛,总感觉这个所谓的大师看自己的眼光有点怪怪的,颇有种老人家打量不知好歹的后辈的意思。
陆见深在门口停下,打量了一下苏家大门,转头问苏正元:“你是不是搬进来后一直睡眠不好,总是做些稀奇古怪的梦?”
苏正元道:“是……是啊。”他生意不顺,怎么可能安心睡大觉嘛。
陆见深指了指他家大门的朝向:“你家大门是朝西南开的,门又刷了暗红色。西南和东北属于鬼道分界线,门朝西南,在八运里属五黄位,煞气太重,阳气缺失,你家容易压不住;而红色五行属火,过去烈性,这种情况下更容易使人情绪失常。”
苏正元:什,什么五黄位,那是个什么东西?
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听懂了,陆见深叹了口气,直接告诉他:“解决办法很简单,把门刷个颜色,再在门的两边放两盆水。”
这个方便又不费钱,反正也损失不了,苏正元当然满口答应,立马跑去院子里浇花的笼头那儿接了水放着。
陆见深继续往里走去,小洋楼的院子里摆了花架,上边放着各式各样的花卉,就是有些蔫了吧唧的,苏正元拿着水壶过去给花浇了点水,“从前都是我老婆照顾这些花花草草的,现在她回娘家养病去了,花没人及时浇,都蔫巴了。”
也不晓得媳妇儿几时才能养好身体回来,老夫老妻这么多年,平时没觉着,她一走,还真发现没老婆在不行。
苏正元的房子是请设计师按着一家人的喜好设计的,看着富丽堂皇又不会跟那起子暴发户沦为一流,陆见深一眼看过去,虽然多多少少有些不对的地方,但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至于影响了一家人的气运。
只是这卧室嘛……
陆见深站在夫妻二人所居主卧的门口,她算是明白了,这位苏先生但凡之前稍微了解一下,也不至于没一样不犯忌的。
见她脸色微沉,苏正元心头一紧,“大,大师啊,我这卧室布置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现在的口气已经比一开始恭敬信服太多了。
“床对着西边放,又正对着房门。”陆见深走过去敲了敲那面光滑镶金边的圆镜,“镜子还对着床,床头五忌里,你就犯了三样。”
“啊?”苏正元傻眼了,“那怎么办啊?”
“你把床的位置移一移,再将这面镜子取下来,换个地方挂,只要不是对着床头摆放就可以了,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小毛病,不必去管他,苏先生住着舒心就行了。”
“好好好。”苏正元原先还挺喜欢这面大镜子的,听陆见深这么一讲,再看它怎么看怎么不得劲,苏妈妈不等苏正元动手,就把镜子取了下来,“妈之前你们装修的时候,就跟你们说镜子对床不好,你们还不听,现在吃到教训了吧。”
“嫂子。”苏正元讨饶地喊她,“当着人大师的面,你就给我留点面子吧。”
“就顾忌着你那点面子……”
“不应太担心。”陆见深看着苏正元道,“苏先生为人诚恳心善,不争蝇头小利,也不为了钱财做违背良心的事,这没什么不好,也不要觉得懊悔,将来会有福报的。”
苏正元一怔,他合伙人之得了小道消息,知道城北的地要搞开发,使阴招骗得原先的房主将房子卖给他,倒手赚了一大笔钱,他当初看不上这种做法,就没有与他为伍,如今手头紧,看他赚个满盆钵的样子,说不羡慕是假的。
听陆见深这么说,他心里也安定了许多,是啊,他总不能为了钱财,连自己做人的原则都扔了。
苏家人热情地邀请陆见深吃饭,陆见深没答应,苏正元劝不动她,只好给她交了车,把她送上车后才走回洋楼。
“姐,姐。”苏琦转身想回去的时候,正看见穿着运动装的少年站在拐角朝她招呼,“姐,刚才那是谁啊,怎么连我爸都对她恭恭敬敬的?”
“苏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进去站在这儿干什么?”
“哎呀,这不是怕一回去被我爸唠叨嘛,姐你先告诉我,那妹子什么来头啊。”
苏琦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没大没小的,那位就是上次姐姐碰见的大师,这次是特地请来帮你家看风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