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白桦,说出实情。”
谢穆妍瞥了在馨雨手中瑟瑟发抖的白桦一眼,淡淡地吩咐着。
她那似乎掌控了一起的气势,顿时让现场的局面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转。就连现在一旁的穆嘉羽,嘴角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早该料到的,看着谢穆妍这样处变不惊的模样,就应该料到她已经为自己留了后手。只是他没想到谢穆妍的动作竟然这么快速,倒是让他白担心了一场。
“奴婢……奴婢……”
白桦瑟缩着跪倒在地上,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给她造成了无形的压力,让她一时间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朝着谢婉容和邹氏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看到了她们担惊受怕的模样之后,就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终于用生平以来最大的声音,将自己想说的话语表述了出来。
“老夫人的毒,是谢二小姐下的!”
嗓音中带着几分尖锐,还带着一些颤抖。她在说完了这一句后,不等在场的众人有所反映,便从自己的衣袖中抽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剪刀,猛地扎进了自己的心口中。
等到谢穆妍回过神来的时候,献血已经汩汩地从她的胸口处冒了出来,染红了厚重的冬衣。
有风吹过,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自己的鼻腔中挥散不去。
地上,有一具身体在慢慢地变凉,最终变得冰冷僵硬。
以死明志。
“谢穆妍,你接下来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的丫鬟,在用她生命控诉你的罪行!”
谢婉容率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强自压下心中因为白桦的死而产生的震撼感,完全抛却了自己大小姐的身份,大声地朝着谢穆妍吼了一句。
她现在只想将谢穆妍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其他的事,都被她放在了一旁。
实际上,谢老夫人的毒,就是她下的。她和邹氏商量着,本想先让庞氏生病,然后再找算命先生算出谢穆妍就是这府上的不祥之人。却没料到,她的丫鬟竟然这么争气,拼着自己的命,也要把谢穆妍脱下深渊!
“好啊,老身每日吃斋念佛,为的就是这左相府的平安。你……你竟然……”
回过神来的庞氏,脸上震惊和愤怒的表情已经矫揉在了一起,看上去狰狞万分。
手中的拐杖,又一次被她高高地举起,这一次她丝毫不顾及穆嘉羽的面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就将拐杖朝着谢穆妍的头顶,重重的打了下去。
谢穆妍已经将内力集中于自己的手掌,眼见着拐杖将要落到自己的头上,她正要伸手将拐杖接住,谁知异变陡生,谢老夫人原本前倾的身子突然一个踉跄,就叫手中的拐杖,也被她丢到了一旁。
“娘!”
谢昂瞪大了眼睛,急急地上前两步,接住了庞氏下坠的身影。
“大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叫大夫!”
看着庞氏紧闭的眼睛,谢昂的内心一片慌乱,他声嘶力竭地朝着周围看戏的侍从们大吼着。
“就算是大夫来,也已经回天乏术了。本小姐早就说过,中了这毒,就要保持情绪的稳定,切勿不可动怒。”
谢穆妍冷眼看着谢昂的悲痛模样,淡淡地说着。
更何况,老夫人这是心脏病和毒一起复发了,就算是她,没有了现代的那些医疗设备,也束手无策。
正如她所言的那样,等到大夫赶到这里的时候,庞氏早就已经在谢昂的怀中咽了气,同白桦共去了黄泉。
“来人啊!谢穆妍鸩毒自己的祖母,罪加一等!将她押去衙门!”
谢昂气急败坏地大叫着,当下就掏出了腰间的令牌,对着左相府所剩不多的侍卫下发了自己的号令。
“不用怕,我会保你无虞。”
穆嘉羽脸上的神情冰冷万分。事到如今,他也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包庇谢穆妍的“罪行”,只得凑近了谢穆妍,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着。
语气是与表情完全不同的温柔。
“我相信你。照顾好我娘亲和妹妹。”
同其他被逮捕的犯人不同的是,谢穆妍脸上丝毫没有慌乱的神情。她朝着穆嘉羽眨了眨眼睛,便将双手前伸,主动地交到了走上前来的两名侍卫的手中。
一直到被带离左相府,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发生丝毫的改变。
谢婉容目送着谢穆妍的背影一直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她都没有将目光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