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对的,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后悔。
她安静地枕着萧秀的肩膀回了王府,等下了车小夫妻两个又一块儿手牵手走进上房,阿菀顿时诧异了一下。
上房里不仅坐着脸色微沉的河间王夫妻,还坐着一个瘦巴巴的老头子。这老头儿看起来一双三角眼,不过可远远不及安王府大公子看起来是个精明的坏蛋的三角眼,反而更像是眼睛里透着几分……淫光……这老头儿一副精血都熬干净了的样子,偏偏身上穿戴得十分富贵,腰间垂着玉佩,手上又是大扳指又是赤金戒指的,那叫一个金碧辉煌,看起来就是“老子有钱!”这样的嚣张。
不过在河间王面前,这老头儿虽然年纪更大,却似乎对河间王在赔笑。
阿菀就茫然不知这老头儿是谁了。
从前河间王时常来往的人物里没有这位来的。
若是有,那这么有特点的人,阿菀是不会忘记的。
“阿秀回来了?哟,这是阿秀媳妇儿吧?这生得真是漂亮!怪不得阿秀等了这么多年呢。”老头儿上上下下打量阿菀,阿菀觉得顿时被不怀好意地盯住了似的,她急忙去看萧秀,却见萧秀侧身拦在她面前,躬身,微微致意说道,“王伯。”他对阿菀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克王伯,也是皇家长辈。”萧秀这一介绍,阿菀顿时恍然大悟,这才知道,这色眯眯的老头儿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克王。
……她年轻,真的不懂克王妃。
这也太不挑了。
庆北侯那样英武的男子汉不喜欢,非要嫁这么一位。
难道王爵就真的比侯爵之位强出八条街去么?
只不过这克王到底还知道深浅,看了阿菀两眼就不敢多看了,反而赔笑上前对萧秀说道,“既然阿秀都说是一家人,我就厚颜,先给阿秀你们两口子赔个罪。家中无知的妇人险些搅和了你们的好事,都是我治家不严的罪过啊!”
他也是皇家的年长的老人儿了,混迹皇家的能没有一两个绝活儿么?自然是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说道,“这半路的夫妻就是不知根底。我将王府家事都托给她,谁知道她竟在外如此跋扈狠毒,竟然还想坏了阿秀的婚事!”
他这一下子就潸然泪下了,阿菀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个……唱作俱佳,不亏是皇族啦。
这在自己这样的小辈面前如此谦卑,不就是想看着她们小辈面嫩,因此想着从他们嘴里挖出一两句“体谅”的话。
阿菀仰头看天,装傻。
克王妃差点儿搅和了她的婚事,真当她白莲花儿,哭两声就原谅她啊?
前一回,在河间王妃面前口口声声自己多病什么的,是庆北侯给善的后,这女人自己没出面。
这一回,在她成亲的时候大闹婚礼,差点儿叫她这婚事都变得叫人生气恼火,如今来的是克王……
克王妃今天又没有道歉。
阿菀已经决定不会再原谅克王妃了。
“您的确治家不严。不过难道王伯续弦之前,并不知道她与我们王府之前的冲突不成?她因何与庆北侯合离,因何闹着要嫁入皇家王府,您一概不知?”不能够吧?克王也不是傻子不是?因此萧秀的问题格外犀利,倒是克王迎着萧秀那双清冽却越发凛然的眼睛,心里莫名哆嗦了一下,先想到自家那个只知道贪花好色的猪头嫡子,再看看萧秀,只恨河间王这运气好,只生个独子却这样出息,可是听见这个眼泪就真的掉下来了。
这回是真的想哭了。
“我那时急着娶她,哪里知道这些!”克王妃要再嫁的时候还是很吃香的,毕竟有个能干的儿子,因此晚一点儿只怕就要落空,克王那真是冲着克王妃的儿子把这女人娶进门,娶回来就……也不怎么后悔,反正就是个摆设罢了。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摆设不鸣则已,一鸣要命啊!
他在王府花天酒地多日,萧秀大婚倒是带克王妃来道贺,可是这后头新房女眷们中发生的事儿他是真的不知道,克王妃回来也没说啊。
他昨天晚上又是去小妾的房里睡,今天叫河间王给拎着衣领提起来的时候,恨不能潸然泪下。
冤,真的冤!
他真的不知道哇!
更叫他呕血的是,续娶的女人给自己招惹了这么大一大仇人,那庆北侯的儿子,压根儿就不认自己这个继父,白娶了一个败家货,还顾忌庆北侯的儿子不能与这女人合离。
结亲不能与人家多么的好,可是一旦休了这个女人,那就真的结仇了。
原来这世上真的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看着克王哭得真心实意的,阿菀顿了顿,莫名想到传闻中,因克王抑郁早逝的那几位早就把泪水流尽的克王妃。
该!
一对人渣。
彼此收好,一辈子互相祸害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