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回去,要是李家兄弟埋伏你的话,也好有个照应。”
本以为周青云喜欢吃比较大大咧咧,没曾想还有警醒的一面,不过想到这里,朱达哑然失笑,自己想的太多了,都是十二三岁的少年,考虑的这么深刻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他家的男丁就他们兄弟两个,那两个远房亲戚跟着李总旗去怀仁千户所了,他们不敢出来!”朱达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李总旗家的两个远房子侄身兼多职,帮着李家种地做活不说,在某些场合还要充作李总旗的亲兵家丁,公差都要跟着去的,总不能让堂堂总旗事事自己来做,这可就丢了脸面体面了。
和朱达判断的差不多,李家兄弟两个没敢有什么别的举动,但早晨那场说不上斗殴的冲突却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导致不管大人小孩对朱达的态度都敬畏起来,出丁前后当众讲话,让白堡村村民觉得他不寻常,像是个小大人一样,可打了李家兄弟这个事就不寻常了,李总旗那是村子里的老爷,管着大家的大人物,他的儿子有一个要子承父业当总旗的,那肯定也是这个村子的老爷,朱达少不得要归他管,居然还敢打人,以后这日子不知道多么难过。
“......李老爷是个厚道人,可自家儿子吃亏能不护着吗.......”
“......下马村的谁不是得罪了他们百户的老爷,结果那个惨啊,媳妇跟着货郎跑了,自己去年上吊了......”
“......朱家两口子还以为孩子出息了,这是给他们招祸,我看啊,没准就是山里的妖精投胎......”
走在路上,村民的议论都很刻薄,而且故意让走过的朱达听到,朱达这几天表现出色,全村敬服,除了羡慕之外还有嫉妒,在这种闭塞的村子里,一点恶意的情绪都有可能传播放大,变得让人厌恶。
大家都在幸灾乐祸的等结果,明天李总旗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再说,现在这朱家小子好像没事人一般跑来跑去,等明天,怕是向老汉也护不住他。
人心就是这般古怪,出丁前后,是朱达为大家分忧解难,可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人去提醒一句,也多亏是这种心态,朱达的父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少了许多无谓的担心。
朱达和周青云吃完午饭之后又去了一次河边,这次就是单纯的跑步锻炼,没曾想在河边看到了李家兄弟两个,李家兄弟两个拿着铁锹和镐头,正在河边挖坑。
他们两个看到朱达和周青云之后,倒是没有冲上来做什么,尽管他们手里有器械,反倒是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甚至还有点羞惭的意思,李和低着头拿铁锨乱挖,李应则是干咳几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青云冷哼了声,满脸鄙视,要不是朱达拦着恐怕就要说几句伤人脸面的酸话了,朱达倒是笑着扬声说道:“你们这么折腾,是抓不到鱼的。”
他的语气很和缓,带着许多善意,李家兄弟开始以为朱达在讥刺,脸色直接冷了下来,但朱达的态度那么明显,他们也能感受到,觉得诧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看着朱达他们跑远。
“这小子肯定是怕了,怕咱们跟爹那边告状,这状我一定要告,让爹好好收拾这混账小子!”李和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说道。
“你还有脸说,要是那小子把偷鱼的事一讲,爹肯定要收拾咱俩。”李应没好气的说道。
那边朱达和周青云跑出几十步去,周青云回头看了眼,很是不忿的说道:“你也不用怕,向伯说过,咱们不找事,可也不用怕事。”
“你别光看不好的,李家兄弟还知道惭愧。”
“啥叫惭愧?”
“就是要脸的意思,那天晚上他们家好歹还是把梆子敲响了,多少有些担待,真要胆小的,恐怕早就藏地窖里不出来,这样的人还是不差的。”
这些解释倒是安抚住了周青云,一路上没出声,都在咂摸这些话的意思,快进村的时候才念叨了句:“你心思真是弯弯绕绕。”
张大家的女眷和昨日里帮着放羊的人正在村口,愁眉苦脸的看着远方,还有人半是玩笑半是好心的安慰说道:“你们也不要急,这羊丢了多少次,每回都自己回来,没准明天就回来了。”
开始见到还有哄笑的心情,现在朱达和周青云都快习惯了,瞥了眼就直接回去习练。
一天就这么过去,等到第二天,村口的百姓看到有人骑马靠近,本以为是大老爷的家丁,等靠近了才发现是李总旗,只看他快马入村。
“李大爷一定是知道儿子被打的消息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急火火的赶回来,连亲戚都没带着,朱家那小子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