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东府的所有人,俱在哭声里度过。
白老太医凭用毕生医术为庄顼续命,是能为他多吊半会子的活气儿,总算让他支持住,等他老子回来见最后一面。
庄顼咽气之时,秦氏晕了,大奶奶也哭晕了,二房姨奶奶闹着要上吊随庄顼去。闹哄哄的一片,都是哭声。
大老爷庄熹年迈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虽是大老爷们,也哭得没日常那些体面。
情景甚是凄凉。
尔后,老太太主觉下意,让其他府里老爷留在东府陪护,其余人等都先回北府。
因老太太下了令,庄琂便跟姐妹们、其他府的太太姨娘们重回北府,去给二老爷二太太曹氏说。言明事态之后,郡主主意,让姑娘们都各自回府歇息,别再出来了。
这里的意思是府里出事故,由大人们处理,小孩子们别添乱,该回避。
之后,庄琂与子素、三喜惊惶惶的赶回中府镜花谢。
入镜花谢,子素快手快脚把院门关死,主仆几人行进屋内。
至此,庄琂才松出一口气。
子素道:“没想到大爷这么快就去了,我心里恨得紧,也盼着他能好过来。怎就知道说去就去了呢!”
庄琂一言不发,自主地倒茶,猛往口里灌好几杯。
三喜心疼她,道:“忙一日夜的,姑娘是饿了。要不,我去寿中居小厨房看看,有吃的我们端来吃吃。总不能挨饿呀。”
庄琂想制止,三喜却已出门。
余下,子素怔怔看住庄琂,道:“你怪我?”
庄琂叹息,道:“姐姐别胡思乱想。我怎会怪姐姐去。”
子素道:“我到底为你,也为我。庄府作恶太多,是要有今日这等报应。活该大爷在这府里成长,怨不得我们。”
庄琂抬起眼帘,眯着神儿,看住子素,良久,道:“姐姐啊,我心里乱着呢!”
子素摇摇头,叹道:“是了,姑娘你还是在怪我。”
庄琂拉住她的手,道:“姐姐!在东府你瞧见了,大奶奶大嫂子,我们那慧缘哭晕过去了。大哥哥死了,她往后怎么办?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子素扯了扯嘴角,眉梢显出一丝冷漠,道:“终于,你还是怪我,何不敞开了口骂我几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替你出头,惹得大爷跑出府,被马踢上,落到今日这田地。是我叫东府大奶奶年纪轻轻守寡了。你若真心怪我,往后啊,你把我打发去东府滚园伺候她,我愿意为自己赎罪,伺候她一辈子去。”
庄琂歉疚道:“姐姐,你知道我的,我不是那意思。我呀,可怜她!”
说罢,庄琂终于蹙眉垂眼,真心实意的掉下眼泪。可见得,庄琂是为庄顼的死伤心,为大奶奶守寡伤心呢!
子素也看得出,庄琂不是个狠心之人。
两人就这般坐,无言。子素看着庄琂一脸亏欠,登时,她心里有些悔恨,悔恨当初不该如此冲动。
子素待要出口想说什么话,这时,三喜打寿中居小厨房回来了,端了两盘的糕点。
糕点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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