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人实际上都是有品级的。百户是六品,总旗是七品,相当于一般的县令了,所谓七品芝麻官,小旗就是八品,校尉九品,也就是十人长,一般的人员就是力士,也是副九品,五人长也就相当于上士,其他人相当于中士下士,没有普通士兵,这简直就是一个军官干部整编师。
高台下群情激昂,这的确是一生中难得的机会。
以前教头们都告诉他们,要好好训练,以后有战事时立功就能当官。这些人也都认为不到战场杀敌立功是无法当官的,按理说也的确如此,只是况且是个另类,得到皇上的全权授权,换了任何一人,也不能不按资历,不按军功就直接授予官职。
“大人,这悬赏的官职是正式的吗?”一个人壮着胆子问道。
“大家放心,上午已经呈报给皇上,皇上批准了。”况且虽然不明白详细内情,却也知道没有准确的答复,周鼎成不敢报告说宫里批准了。
听说皇上批准了,这些人都放心了,
“那就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们就敢拼下去。”
“就是,我们不怕吃苦,不怕流血,不怕拼命。”
“拼了。”
“拼了。”
学员们一个个握着拳头,发誓似的给自己鼓劲,相对于官职而言,酒肉和银子都算不上什么事了。
在锦衣卫系统里,尽管待遇优厚,可是提升一级比别的机构里要难很多,这些人既然进入了锦衣卫,当然也都对这些有所了解。
教头们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这些浑小子刚才还都筋疲力尽要倒地不起的样子,这会怎么生龙活虎一般,看样子人的潜力真是无穷的,只在于如何激发出来。
一个教头腆着脸走到况且跟前道:“况大人,您看我也训练这些人这么长时间了,我本身也有资历,能不能授予我个总旗啊?”
教头在京军中地位很高,可是没有正式官职,属于外聘形式的,就像原来周鼎成当的中书。
“大哥,老实说你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我真不愿意你们到我这里来,将来真有可能有战死的危险,你们要是不怕这个,当然可以。”况且非常诚恳道。
他这样一说,原来不少心动的教头都打消了主意。
官职是好,可是毕竟还是性命最重要,他们不像这些没成家的小伙子们,没有任何负担,他们都是有妻子儿女的人,一家子靠他们一个人养活呢。教头的任务只是负责训练人员,一旦有战争发生,他们也不会上战场,而是待在最安全的京城里正常生活。
“谢大人忠言相告。”那个教头退下去,心中并无怨言,反而有些感激。
“况大人,真有可能将来上战场吗?”一个教头问道。
况且苦笑道:“如果不为了上战场,我还用得着请大家这样训练他们吗?”
教头们也都明白了,锦衣卫的人员从来只是从民间挑选后就上岗,从来没有经过军事训练这一说。毕竟执法办案并不需要军事技能。现在这样比任何军队都严酷的训练方式,当然就是为了上战场准备的。
“大人,您是文人,是才子啊,怎么能上战场?”一个教头苦笑,觉得这世界乱套了。
“文人上战场的也有很多啊,王守仁大人就是领兵打仗的,还有现在的谭总督不是一直身先士卒,杀敌立功吗?”况且没法说自己的苦衷,只好这样比喻。
“大人有凌云之志,我等佩服。祝大人早日封侯拜相。”教头们都纷纷赞颂不绝。
况且道谢后都要哭了,谁想打仗啊,谁想上战场啊,我这不是被人逼的吗?你们称颂个毛啊。
这些教头们都误会了,以为况且是身受浩荡皇恩感动,而后激动,才热泪盈眶的呢。
“皇上对大人真是恩重如山啊,自从洪武年间以来,我们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
“就是,皇恩浩荡,我等臣子只有以死报国了。”
……
教头们又纷纷攘攘,气的况且真想把他们都按在地上胖揍一顿,再脱下鞋子在每人脸上印几张鞋印。
这简直太气人了,什么皇恩啊,纯粹是故意陷害好不好,你们感动个毛啊,我要是这么死摁着你们,你们愿意干吗?简直岂有此理。
况且心里七荤八素,下面的学员们却有不少真的泪湿眼眶,仿佛真有浩荡皇恩照射在自己身上似的,心里下定决心,为了皇上,将来就是战死沙场也毫无怨言。
至于他们将来可能要上战场,这事不是什么秘密,就凭这种训练法,傻子都能明白过味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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