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的小丫头头上了?”
“之前不是说了,下头的小辈里愿意学手艺的人少了嘛,”庄教授也不再讲古,直接道,“纺织品修复这块儿会弄的,全国就那几个老师父,这回叫到一起一看,没一个下七十的,身边跟的徒弟也都是五十好几了,年青的一个也没有。”
“一个也没有?”秦雯惊讶道,按就这传家的手艺,至少家里得有一个能接班的,而且国家提倡文化,收集这些老手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至于没有年青人学啊。
“其实有几个学徒工,实在提不上马来,感觉青黄不接得很,然后这些老先生们就凑一起合计这活儿怎么做,说着说着,就把你给说道出来了。”
“嗯?这是怎么说的?”秦雯奇怪地问。
“你不是年年都要去南边学刺绣嘛,”庄教授当时就在会议现场,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有一个师父就说道你了,打小练分线配色描图样,苏蜀湘粤绣都会点的,还懂现代美术的,也就你一个了,而且手艺还好。”
秦雯被夸得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这几个老师父你大多上门求教过的,大家对你也熟悉,就想着带带你,正好你这个小店铺不是上杂志了嘛,”她点了点手边办公桌上的《HB》,“里面的礼服用了不少织金的料子,介绍里也说你们可以帮助有偿修补损坏的地方。”
“是的,一件礼服的价格可不低,而且就算不考虑衣服的款式,只说这手工织锦的料子也是有收藏价值的,因而若是不小心损坏了,我们是负责修补的。”
“你来补吧。”庄教授问。
“暂时是这样,没招到会手艺的,想看看有空的时候带两个出来。”秦雯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带徒弟,就这么一句话带过去了。
“这不就是了,如今会这个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你会补织锦,那孔雀裘的织法和织锦是一样的,不过是织锦里夹的是金线,孔雀裘里不光夹金线,还得拈点孔雀羽来。”
“原来是这样。”秦雯点点头。
“怎么样?去不去?这回可是明代的龙袍,还是挺稀罕的。”
“当然去,求之不得。”秦雯当初报文物修复专业的目的就是能和博物馆搭上线,让自己能多看点古代的书画、纺织品,学到点好东西,现在有个机会不光能看,还能近距离看,还能摸,她脑子坏掉了才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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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店里的事情交待了一下,巴黎的时装周还要有好两个月,秦雯打个电话到宿舍交待一声,然后回家和晋薇说了一声后面几周不回家,然后直接打车去了研究院——在故宫里,没有对外开放的西六宫的小院子里。
“丫头,这会可不是直接拿着线分了直接上手喽,”教过秦雯两个暑假的苏绣老师父刚刚摘下她的老花镜,“你这回得跟着咱们几个老家伙把流程好好跑一趟。”
“没问题。”连行李箱都没搁稳,秦雯就兴致勃勃地应了声,“头一样做什么?”
“跟老赵一块儿去动物园。”
“去动物园?”秦雯奇怪。
“嗯,带你认认门儿。”一个穿着很普通的老头衫的男子直起腰,拎起一边的衣服,看秦雯一脸疑惑的样子,忽而促狭地笑起来,“我要教你去薅孔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