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弃皱眉道:“别跟我说立功,今日你怎么回事?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她冒犯了你,日后自然有教训她的机会。你自己潜入水中,若是被水草缠住怎么办?”
完了,爹也开始唠叨了。
阿妩求救地看向世子。
世子这次却和陆弃站在一起,笑道:“表舅说这些,她恐怕记不住,罚她两天不出门约莫就记住了。”
阿妩“哼”了一声,用“哥哥你也学坏了”的怨念眼神看着他。
“说正事。”陆弃受不了他们俩眉来眼去,瞪了世子一眼,没好气地道。
“栀子去史云书房偷出了几封信,其中一封是京城那皇帝让近臣写给史云的,目的是招降”阿妩详细地把信件内容一一说来,“看时间,应该是一个月前。”
世子淡淡道:“不打紧。”
哥哥说不要紧,自然是不要紧的,阿妩顿时放松下来。
陆弃道:“史云这么多年经营着冀州,屹立不倒,自有他的过人之处。我看他今日表现,多半是得到燕云缙退兵的消息了。”
先倨后恭,中间一定有诡异。
今日的事情,陆弃和世子都看的分明,只是一个养尊处优惯了,又眼高于顶的老太太搞事情,并不是史云史东兄弟本意。
可是之前史云态度是很倨傲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现在意识到了,世子可能是最大的赢家。
果然不出两人所料,此刻的节度使府,松鹤堂里,气氛很严肃。
史老夫人怒气冲冲地道:“那个秦妩,实在有失体统,胆大妄为,在我们府里都如此肆无忌惮,简直,简直”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史云和史东兄弟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面色都很难看。
史老夫人本来想要被安慰,结果两个人都不接话,更加生气,道:“这冀州豫州两处要塞都是咱们史家把控,单单凭这个,不管他贺明治还是秦放,是不是都该给你们兄弟三分颜面?可我看现在的情形,把你们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史云今日实在没有心情哄她,木着脸道:“世子现在打了我们左脸,我们也只能把右脸伸过去继续让他打。”
“我的儿,为何要这般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史老夫人拍着罗汉床,痛心疾首地道。
史东道:“老祖宗息怒,不是儿子不争气,实在是世子乃是天命所归,日后咱们家的富贵还要仰仗他”
史老夫人怒道:“什么天命所归!还不是要仰仗你们兄弟。”
“母亲慎言。”史云开口,“我们不过是掌管小小的冀州和豫州,与天下相比,实在有限。”
“可是之前不是你们两兄弟跟我说”
跟她说,世子这次肯定要大力拉拢他们云云。
史东苦笑,“母亲,此一时彼一时。大蒙已经退兵,虽然流寇甚多,但是都不成气候。世子和秦放您也都见过,气吞山河之气势,势不可挡。我们要趁早站队,否则日后人人都贴上来,又有什么功劳可言?”
史老夫人对外面的情形都是从儿子们口中听说的,闻言被吓了一大跳:“鞑子现在就走了?不是说只是暂时撤退吗?”
“儿子得到可靠消息,确实已经撤退。”史云道,“所以皇上才会那么着急地拉拢,庆幸我与弟弟一直拖着没有表态。否则若是一念之差,恐怕我们史家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史云现在想想都觉得后背全是冷汗,后怕的。
“当真那么厉害啊。”史老夫人虽然目中无人,但是胆子小,不经吓,听说后立刻道,“那是真得好好斟酌斟酌。十二娘也是,那般蠢笨!”
错误当然不可能是她的,史老夫人把罪过一股脑地推给史十二姑娘。
史家兄弟交换了一个眼神,附和了几句。
史老夫人不无遗憾地道:“那没把那两个送出去,损失太大了。你们再着人打听下,世子和秦放喜欢什么性情的女人?”
史云眉头皱成川字:“儿子已经让人打听过了,塞人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