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恢复身份,告诉世人你如何对待我,你如何有颜面活下去?”崔夫人厉声道。
“可笑,”苏清欢抽出帕子扇了扇,“你一个县丞的女儿,恢复哪门子身份?就算你美梦成真,又和我将军府有什么关系?将军与昌平侯府划清关系,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们是亲生姐弟。”
“亲生姐弟?认了才算。而且恕我见识鄙薄,实在没见到过亲姐姐,愿意散布谣言,说自己和弟弟有男女关系。崔夫人口口声声说规矩,那我请问,这是什么规矩?难道你的规矩就是让你弟弟为千夫所指,夫妻离心?”
说实话,她到现在也无法理解崔夫人的脑回路。
好好地回来认亲,大大方方让陆弃助她一臂之力不好吗?就算她性情古怪乖张,自己看在陆弃的面子上,无论如何也会忍耐她一二。
她到底为什么会对昌平侯府有那么大的敌意?又凭什么那么坦然地利用陆弃?
做她弟弟就倒霉?
“你这是逼我!”崔夫人满脸怒气地道。
“如果你认为,不答应你过分要求就是逼迫,那你便这么想吧。”苏清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我就是逼你,你又能如何?白苏,我们走!”
她现在很想回去看看,虎牙拿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崔夫人见她倨傲模样,气得浑身颤抖,“秦放因为你而看不到母亲的遗书,你良心能安我的信呢?我的信呢?”
她在袖中胡乱地摸着,把绸袖抖得哗哗作响,面露癫狂之色。
苏清欢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自以为是。咱们走吧。”
陆弃的幸与不幸,早已与生母脱离了关系。即使得不到,也只是微微的遗憾,不知崔夫人从哪里来的自信,能用这个要挟完陆弃又来要挟自己。
而且只要能力所及,她怎么舍得陆弃遗憾?
崔夫人以为握在掌心的东西,她偏偏要得来。
“你站住,你偷了我的东西,是你偷了我东西。”崔夫人伸手要拉扯苏清欢,被白苏拦住。
“捉贼捉赃,捉奸成双;请问崔夫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偷了你的东西?”
在四周人八卦好奇的眼神中,苏清欢从容淡定的道。
“而且全京城的人,哪个不知道将军宠我?将军府里什么好东西不任由我挥霍?我需要偷你的东西?你父亲是县丞,夫君亦出身贫寒,上京路费是变卖家当,又有什么好东西?”
这话在吃瓜群众听起来就别有深意了。第一,苏清欢在宣告主权,说陆弃最爱她;第二,苏清欢在揭崔夫人老底,使劲踩她,甚至把家底都翻出来了,显然有恼羞成怒之意。
综合这两点来看,难道大将军真和这位发生了什么?
否则苏清欢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说出这样的话?
崔夫人又急又怒,气得说不出话来。
蒋嫣然在旁边拉她:“娘,您别说了。”
虽然年纪小,但是她看起来很明是非,对崔夫人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
崔夫人反手给了她一巴掌:“混账东西,这么点东西都看不好,我养你干什么!”
蒋嫣然捂着脸,想哭又不敢,红了眼圈默默站在一旁。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出来说话的竟然是白氏。
她带着长辈般的派头:“今日是大长公主的寿宴,来是为了替她老人家祝寿。家里那些琐事,等你们回府再自己掰扯。”
苏清欢冷笑,就知道她没什么好心,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把崔夫人和陆弃绑到了一起。
崔氏丢了重要东西,内心焦灼,自然不依不饶,叫嚣着要搜苏清欢和白苏的身。
“搜我的身?你算什么东西!我乃诰命夫人,你用什么身份来搜我的身?”苏清欢冷傲地道。
“驯兽开始了,请各位贵客前去观赏。”清脆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府里的女官,显然是为了打圆场来的。
苏清欢脸色瞬时缓和,笑道:“那敢情好,我听说有驯兽,从一开始就眼巴巴地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