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腾”的一声站起来,几步走出门去,捏着门边的手指应为太过用力而指尖发白,面无血色道:“你说谁?谁晕倒了?”
侍卫看着她的模样,为难却口齿清楚地道:“是明大人晕倒了。”
说话间,苏清欢已经走到门边,扶住明珠的肩膀稳住声音道:“别担心,有我呢!不会比你那时候的情形更危险。”
她给明唯诊过脉,是脑血管过细的问题,难以治愈但并不是不可控制。
她已经给他开过药方,明唯那般谨慎的人,对自己一定很负责,不会忘记服药,那应该不至于发生太坏的情形。
明珠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听见苏清欢的话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转身拉住她的手,双膝一软就要下跪,泪水涟涟道:“清欢,是不是大哥的头疼病犯了?你救救他,大哥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了。一定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气他,他才会发病。”
白苏见状忙上前帮忙扶住她,婉转劝道:“十八姑娘,便是寻常路人,我们夫人都会施以援手。更何况,您和夫人情同姐妹,她怎么会袖手旁观呢?您莫要慌张,也莫要缠着夫人,让夫人冷静冷静,准备好了可以全力救治明大人呀。”
明珠伸手拭泪,道:“是,是我错了。可是”
“放心。”苏清欢只对她说了这两个字,便让白芷去准备手术用的东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是出现严重到必须手术的症状,那就是与死神赛跑,必须争分夺秒。
明珠六神无主地站立在一旁,看苏清欢净手更衣。
片刻后,外面响起凌乱匆忙的脚步声,苏清欢抬头望去,便见穆臣背着昏迷不醒的明唯进来,陆弃跟在旁边,行色匆匆。
“来,放到榻上。”苏清欢沉着道。
明唯被放到榻上,如玉的公子此刻面色发红,满头大汗,碎发沾到脸上,形容狼狈,双眼紧闭,不省人事。
明珠站在一旁,被穆臣扶着才堪堪站住,捂着嘴,怕打扰苏清欢而不敢哭出声,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模糊了视线。
她刚才看到,明唯的人中已经被掐出血迹来,却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可见这次发病之急之严重。
苏清欢诊脉后,眉头紧蹙,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现在也不是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症状,她抬头看向明珠,虽然艰难,但是还是快速而口齿清晰地问出声:“和你当时情形差不多,相同的操作,你同意吗?”
“需要在头上动刀?”明珠仿佛想起躺在床上时的痛苦。
“嗯。有风险,动不一定能活,不动一定会死。”苏清欢咬牙道。
“那就动。”说话的是穆臣,“苏夫人,一切拜托了。我已经让温大夫来帮忙,他在外面,估计马上能赶回来。”
“他帮不上。”陆弃木着一张脸道。
刚才宴席之上,他几乎没说话,都是明唯和穆臣在说话。
他原本以为明唯说什么也会为难穆臣一番,摆足大舅哥的派头,可是明唯完全没有,言辞一反常态的恳切真诚,那种在陆弃看来高傲的惺惺作态的虚假姿态,竟然完全没有。
穆臣木讷寡言,但是对明唯的每一句嘱托托付,他都郑重地答应。
陆弃听过后,举起酒杯面无表情地道:“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托孤呢!”
明唯难得解释了一句:“也未尝没有这个意思。”
说完后,他不欲再提,举杯感谢陆弃这些日子对明珠的收留。
没有感谢穆臣的相救,看起来是已经承认他是自己人了。
这进展倒快!陆弃腹诽,给明唯面子喝了一杯酒。
“听说陆老王妃也在,我有个不情之请,请秦将军帮忙搭个桥,请陆老王妃帮忙主持舍妹和春茂侯的婚礼。”明唯忽然道。
穆臣很震惊,道:“婚姻大事,岂能如此仓促?我原本打算禀告父母,进京后请旨”
明唯摆摆手:“那些虚礼,都不重要。”
陆弃刚想讽刺他几句,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便道:“明唯,你是不是舟车劳顿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