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对将军下手。”苏清欢冷声笃定地道。
白苏眼神愤恨,但是随即又疑惑地道:“在地虎军军营中,钻空子对您动手倒是有可能,可是想对将军动手,也不太容易。”
苏清欢微闭双眼,再睁开时一片清明之色:“他一定会。”
这件事情的后续是,陆弃带人去找太子,陈述了事实,请求太子交出韩兆。
太子却打哈哈,说韩兆只是开玩笑,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慧君当时也在,附在太子耳边道:“殿下,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因此引起军中哗变怎么办?您还是略施薄惩,先安抚住这些兵蛮子。”
她又对陆弃道:“表姐夫,这其中怕是有误会。您如此兴师动众带兵逼迫,多亏太子心胸宽广,换成旁人,还不知道要给您按个什么罪名。”
在她的说和下,最后韩兆被打了二十军棍。但是动手的是太子的手下,所以不仅没有伤筋动骨,而且皮肉伤都几乎没有多少。
众人虽然依旧愤愤不平,觉得惩罚太轻,但是陆弃斟酌后还是压下了此事。
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每天都有人跑到苏清欢面前,幸灾乐祸地对她说韩兆又被人打了或者又被人黑了之类的事情。
苏清欢知道都是军中将士不满,暗中替她出气。
令狐大夫特意找她谈了,让她别记恨陆弃。
他说:“将军带领数万人,自有他的难处。你受了委屈,大家都知道,日后也会替你讨回来。但是你这孩子,性情刚烈,我怕你还跟将军闹,到时候伤了感情,得不偿失。听师叔祖的话,现在千万不要冲动,也不要去逼将军。行军打仗,朝廷纷争,都不是过家家,为了几万将士,就算委屈,你也得咽下去,知道吗?”
苏清欢认真点头表示受教。
令狐大夫见她这样平静地接受,反而有些不信,反复嘱咐:“你千万别阳奉阴违。答应了师叔祖,就不要再闹将军。他先是地虎军的统帅,然后才是你相公。你从嫁了他那日起,就该知道这点。”
苏清欢又点头确认。
其实如果这事情不是演戏,她可能做不到那么豁达。她才不管他什么身份,他首先是她男人!
是个男人,见了自己女人委屈,还得委屈求全?
令狐大夫满腹狐疑地看着她:“你,你没有什么话要说?”
苏清欢摇摇头。
“说话!我让你说话!”令狐大夫有些急躁地道。
苏清欢眨巴眨巴眼睛:“师叔祖的意思是,韩兆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虽然有些委屈,但是为了大局着想,我会忍着,对吗?”
“对。而且不能去怂恿将军给你报仇!”令狐大夫不知道重复了第多少次,“他本来心性坚定,做事有章法,我很放心。但是对你,我怕他失了分寸,见你痛哭流涕,就一时急火攻心,做下不可挽回的事情。”
苏清欢暗暗想,他和贺长楷正想谋反,可不是不可挽回?
算了,不能让令狐大夫知道,否则他这么大年纪,心脏怕承受不住。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保证绝对会忘记这件事情,也会安抚陆弃暂时压下后,令狐大夫终于肯放她走。
苏清欢回去继续和温雁来讨论他的病情该如何用药。
她绞尽脑汁,在一堆医书典籍中翻来翻去,咬着笔杆道:“我觉得这还是不妥。你现在的五脏都很脆弱,天竺草的药性太强,怕是承受不住。”
温雁来看着她唇红齿白,咬着笔杆的模样甚是可爱,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意:“不打紧,我承受得住。”
“不行。”苏清欢摇头,“我不同意,你容我再想想。”
现在军医处也并不忙,除了头疼脑热甚至掏耳朵这种没技术含量的活计外,苏清欢没什么要忙的,所以眼下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道温雁来的病情中。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挑战,想到每一味可能对症的药材,都让她兴奋不已。
苏清欢继续翻阅百草籍,侧颜认真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