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男人,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现在竟然还会觉得害怕与紧张。
可这个情绪是千真万确的,虽然他竭力克制,尽力隐忍,可身边的关漠尧和霍华德还是感受到了。
而房内的朱启光立刻正被四个孔武有力的黑衣男子看守着。
他一身风尘仆仆的衣服还来不及换去,又渴又累,刚下飞机却被人带到了这里,脾气也实在称不上好,于是冲着跟前那几个人发火:“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这里是马来西亚,是我们阮家的地方,谁进来不得跟我们打个招呼,你们就算是绑架我也得让我知道是什么人绑架了我吧。”
不过四个男子根本就是纹风不动,他们训练有序,不但呼吸,就连乍眼睫毛的速度都是一样的。
朱启光气的血压升高,赶紧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
他的面前放着刚刚送来不久的精致可口的当地美食,见这些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索性坐下来吃饭。
沈少川进门时,就看到四个黑衣男子围着一个脱了西装外套,解了领带正在吃饭的男人,男人吃的很随意,动作洒脱,也丝毫没有被人拘禁的紧迫感。
他的筷子上还有一筷子准备送进嘴里的食物。
他们目光相对,有短暂的沉默。
沈少川目光陡然暗沉,手心跟着微微颤抖,而对面的朱启光,似乎脑中灵光一闪,手一抖,筷子一松,菜便掉落在桌上。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朱启光便站起了起来怒喝道:“就是你让人把我抓进来的?”
沈少川挥手,那四名男子便领命退出去。
朱启光与沈少川对望着,他很想跟出去,不过沈少川却挡在了门口,并且开口道:“我这里有张照片,你看一下。”
朱启光皱眉,沈少川则从钱夹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这是沈母保留的唯一一张沈少川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朱启光还是皱眉,但还是伸手接了照片。
二十多年了,沈少川没想到他的样貌,跟过去竟然没多大区别,除了岁月增刻的皱纹与风霜外,还是能让人一眼认出,他,就是沈景阳!
病房。
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暖水壶被用力挥出,打翻在阮云路的脚边。
眼见着暖水壶飞出来,阮云路却不躲不闪,喷溅出来的热水不偏不倚的打在他的脚上,还有裤管上。
灰色的裤管颜色瞬间变深,还噗嗤噗嗤的冒着热气。
坐在病床上的阮丽霞看着他张了张嘴,但欲言又止,最后与阮云路对望着。
尽管他穿着软底的牛皮皮鞋,可依然无法阻止那些热水无孔不入的钻入他的鞋内,但他好似毫无感觉,除了依旧寒着一张脸外再无其他表情。
阮丽霞喘着粗气,而阮云路则冷眼看着这个如战场的病房,所有阮丽霞手边能抓到的东西,依旧全部被她丢在地上,更甚者是直接砸在阮云路身上。
他忽然勾唇笑道:“砸够了吗?还要砸的话就继续,我等着。”
阮丽霞面色陡然阴沉:“为什么不躲。”
“躲了又怎么样。”阮云路嗤笑道,“不躲也不过如此,要是闹够了我就让人给你换个病房。”
“不用了。”阮丽霞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待会儿我会叫人进来收拾的。”
阮云路点了点头:“那好,我先回去了。”
他转身离开,阮丽霞喝道:“站住!云路,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失望了,现在让你办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了,你说我要怎么放心把那么大一个集团交给你?”
阮云路不以为意的转身看着她,云淡风轻回答:“那你就留着自己慢慢玩吧,我不稀罕。”
“你!”阮丽霞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无限惋惜道,“云路,你变了,你已经变得快让我这个当妈的不认识了,你还是我引以为傲的儿子吗,云路。”
看着泫然欲泣的阮丽霞,阮云路只觉得一阵阵的疲惫:“妈,我已经二十五了,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我不再是握在手心里的傀儡,我知道对与错,是与非,你要置沈少川于死地我管不着,但你别忘了我们身上流着一半同样的血,我做不到,对不起,而且这是犯法的。”
“你给我闭嘴!”阮丽霞突然发怒,将手边仅剩的一个枕头朝阮云路劈头盖脸的砸过来,“云路!你被人洗脑了是不是,那个人是我们的敌人,是我们的对手,他们的存在只会让你失去父亲让我失去丈夫,让我们这个家顿时变成一团散沙你明不明白。”
阮云路悲哀的摇头:“我早就不需要父爱了,而且父亲一直被你瞒在鼓里,如果他真的爱你,就算他恢复了记忆又怎么样,他还是不会走的,但他如果不爱你,就算你强留着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阮丽霞蓦然呼吸急促,双眼泛白,伸手指着阮云路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笔直的一头从床上栽了下来。
阮云路愕然的站着,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妈——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