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站起身,拉拽着狂歌的胳膊,继续朝前:“回去了,我们就结婚,这次回去,我们都换个工作,老大已经批准了,去你以前的技术部门。”
三年多时间了。
狂歌这一次见他,甚至都觉得陌生。
这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成熟冷厉的男人,没了从前半点小奶狗的踪影。
这么陌生,他怎么还想着和她在一起?
就因为责任?因为黎南川的嘱托?
狂歌没回答他,她在这个世界,坚持不了太久。
这时候拒绝,没必要,等一起活着回去了再说。
其实,她也没抱活的希望。
但,狂歌没想到的是。
这次活不下去的,会是小南。
眼看就到了自己的地界。
接应他们的人也到来。
黎明之前,最后一场枪战。
小南推开她朝前一扑,他身上,被子弹贯穿。
碗口大的窟窿,就在胸口。
狂歌去拉他,他反手将狂歌推开:“快跑,快跑!”
他一双眼睛,像狼一样,恶狠狠地瞪着她。
口中每说一个字,就是一口口的血吐出来。
到最后,说不出话,只瞪着她。
狂歌没有停留。
他的伤,一看就是回天无力。
她身上还有资料没有交上去。
他已经挂掉。
她决不能也死在这个地方。
耳边呼呼风声。
她的心跳在奔跑的时候一点点的加快。
她没有回头。
但脑海里,都是小南盯着她的模样。
两个人,甚至连诀别的话都没有。
他说“快走”。
她转身就走。
再后来,记忆模糊,狂歌除了记得转身时他的样子,对别的事情,几乎没有了什么记忆。
彻底的清醒,是在病床上。
她的心脏彻底不能再用,手术为她植入了一颗人工心脏。
如果能熬过排斥反应期,她至少还能有两年的寿命。
但,如果人类的医学没有进步,她这颗人工心脏,至多也只能熬五年。
老大后来,将一颗小小的钻戒戒指放在她的手中:“是从你衣服里找出来的。”
戒指举起来,她对着阳光瞧着指托上那粒灿灿的小水晶。
她没有这样一颗戒指。
应该,是小南放进她口袋的。
他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呢?
狂歌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继续活下去。
但奇异的是,她熬过了排斥期,熬过了反应期。
甚至,连两年时间也熬了过去。
这活着的日子,漫长的好似都没了尽头。
她转在了技术部门,上班下班,日子几乎是固定的。
她住在单位分配的住房里。
她的隔壁,就是小南的房间。
他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床旁边还有一个很大的狗窝,小二层的狗窝是房间里最豪华的存在。
那是旺仔曾经住的地方。
他有一本日记。
里面从他食堂初见她开始,记录的都是她。
每天见到她的日子,心跳加快,不见她的日子,想念。
千篇一律,都是关于她的记录,点点滴滴。
日记里,记录:黎南川临死前,要小南杀掉狂歌,要小南将狂歌和他埋葬在一起。
这还真是黎南川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