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窜出,不无惊慌地跑向秀婷。随即有几个男人翻过矮墙追来,手电筒明晃晃地照射过来。这些人穿的是草绿军衣,手里端着大枪,蜂拥过来围住秀婷。他们的注意力已从白毛转向秀婷。匪兵们围住秀婷,几只手电筒照在她身上脸上。被称作班副的匪兵疑惑地看着秀婷:“听你嗓音像个娘们?”
“老总开玩笑呢!”秀婷笑说,她竭力掩饰着内心的荒乱。她已意识到处境的危险——这些人分明是李俊岚的匪兵,心口砰砰跳起,但随即镇静下来,“这毛驴是我的,我种地离不了它,赶集上店做点小生意,也全仗它呢!”说着伸手向衣兜里陶摸,“我身上还带几个钱,老总们拿去买壶酒喝,就放过我这头毛驴吧。”班副接过秀婷递来的几张钞票,随手塞进衣兜,两只贼眼却一直盯住秀婷。白毛已趁机冲出包围跑走了,几个匪兵却只围住秀婷,有人叫唤:“班副,敢情真是个娘们,咱们交桃花运了!”他们看出秀婷脸色灰黑却裸露的白皙的脖颈,上衣虽肥大却仍显得凸起。班副嬉笑着对秀婷说:“你别动,让我摸摸胸脯,摸摸大腿,看到底是公是母?”说着凑上前,秀婷勃然变了脸色,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转身便跑。
土匪班副被扇得眼冒金星,恼羞地大喊:“快去抓住她!”几个土匪追去,边吆喝:“小娘们儿甭跑,你跑不掉的!”果然,秀婷才跑出几步,迎面又有几个土匪出现在巷口。秀婷从腰间拔出匕首,躲到阴影中。听身后的班副喊:“班长,快截住,那是个俏娘们。”土匪班长没有吭声,带五六个匪兵跑过来,他已看到躲在墙角边的秀婷,正手持匕首怒目而视,像是随时准备反扑上来。
班副也和匪兵们跑上来。匪班长看看秀婷,不觉一愣神。随即朝班副瞪一眼:“你他妈的想女人想疯了!这么丑又这么凶,明明是个男人。”班副分辨:“你仔细看看,白白嫩嫩的,我刚才要摸她,她不干,这一巴掌扇得我好疼。”匪班长厉声说:“你他妈的只想女人,全不把任务放心上?八路军离这里很近了,一点也疏忽大意不得!咱们巡逻要紧,跟他纠缠个屁!放他走!”
班副忙凑过来低声说:“王和班长,说句不怕你恼的话,牛仔副司令特别嘱咐我,让给他物色漂亮女人……说了,只要找到称心如意的,他会重重赏我。”
这匪兵班长正是不久前加入土匪队伍的自称王和的那个年轻人。听班副这样说,当即大骂:“牛仔这个混账东西,他答应娶我妹妹的!他糟蹋女人无数,你也跟他作孽啊?”班副嘻嘻笑说:“甭说我,你还不是把亲妹妹许给副司令才当上班长?我也得巴结着,设法弄个一官半职,升官发财嘛!你这人是死脑筋,老说你妹妹还小,既然人都让他玩过了,就嫁他得了,那样你就当连长了!”王和恨恨骂道:“你混蛋!”转脸对秀婷说,“你快走吧!”副班长大叫:“不能放她走!她身上带着兵器,说不定是个女八路。你若放她,我找李司令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