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如麻,也不知道外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银蝶儿也不敢吭气,一摔倒就急忙爬起来跟着再跑,身上里里外外都湿透了,嘴里喘出的白气喷出去多远。
轿子飞快出了正房正院,向前又走了不远,再一拐就是贾蓉秦可卿的院子了。
银蝶儿瞅着院子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暗骂了两句,随着轿子一拐就要走。
没想到这功夫院门一开,一个丫头打着伞就出了院门儿,直奔着轿子这边就走了过来。
“这不知道是那院子里哪个浪蹄子,这大雪天也在屋子里待不住,非要出来浪一圈儿才罢!呸,没个好东西!”银蝶儿心里暗骂着,脚底下加劲儿就想要避开来人。
没想到那个丫头脚步很是轻快,几个起落就蹦跳着来到了轿子前,笑眯眯说道:“这不是银蝶儿姐姐?这大雪的天,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及至那丫头走近了,银蝶儿才看出来人居然是贾珍身边儿得宠的丫鬟,雅伦。
听到她问,银蝶儿皮笑肉不笑地撇了撇嘴,道:“我们奶奶要出去一趟呢。你这是去哪里?”
雅伦听问,忙笑笑道:“这不是咱们大老爷,非又要写什么毛笔字,非叫我冒着大雪儿去给他取笔墨呢!”
银蝶儿听了,心里登时“咯噔”一下,脸色立刻就变了。雅伦心直口快,直到话出了口,才想起这话好说不好听。急忙吐了吐舌头就跑了。
银蝶儿这里气得骂道:“不知深浅的浪蹄子,什么也敢说也敢做!以后还不知怎么死的呢!”
说罢,几人就急匆匆走了,幸亏尤氏在轿子里心神不安,并没有听见轿子外头的话。几个抬轿子的婆子却心里明白,只是不敢多说,只得埋头苦行。
原来这几日大雪,天香楼的工程也暂停了,贾珍又有什么正经事儿可干?
若是平时,他早就约上几个狐朋狗友去青楼里高谈阔论、寻欢作乐去了。
如今,他一门心思恋上了秦可卿,就趁着风大雪疾偷偷摸进了秦可卿的房内,两人整日整夜间浓情蜜意、你侬我侬起来。
秦可卿开始还觉得有些不妥,但她一腔柔情都缠绕在贾珍身上,二人一经见面说不出的风月情浓,把什么也顾不得了。
这几日大雪不停,二人也片刻不得分离,整日整日就搂抱在一起寻欢作乐,整个天地间似乎就剩下了两人。二人起卧密不可分,吃饭自然也是叫人把饭送到房里来。
因此,他们这一番作为顷刻之间就传遍了全府上下,除了尤氏和银蝶儿无人不知。就连贾蓉也得知了,可是他却毫无办法,也只得叫人把好酒好肉端进房里来,搂着他从青楼赎身的粉头取乐。
贾珍秦可卿二人高乐不提,却说尤氏忍着疼痛赶到了贾母的院子里。
她皱着眉头,咬着牙,扶着银蝶儿,费了半天的劲儿,终于进了贾母的房间。
屋子里贾母正一脸怒容端坐不语,王夫人低头不语,王熙凤却是满脸尴尬。
见了尤氏进屋,贾母先就冷笑道:“尤奶奶好大的派头,我们几人等了你这半日,你终于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