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没有听见。
王熙凤一见贾珍实在是打得不像话,紧走了两步,拦在尤氏面前,怒道:“珍大哥!你可好威风啊!怎么好好地打起老婆来了?”
贾珍正准备伸手再打,突然眼前窜出一个人来,他正要发脾气,定睛一看却是凤姐儿。这贾珍才忙停手,尴尬道:“怎么是你来了?你怎么来了?”
王熙凤翻了个白眼儿道:“怎么我不能来吗?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耽误了你打老婆?那好,我就站在一边不管了,你请打吧!”
贾珍听了这一番话,更是尴尬,忙解释道:“你不知道,这贱人说话办事好生叫人生气!还不如打死干净!”
凤姐儿便冷笑道:“我并不知道尤姐姐十多年来辛苦操劳有什么错,原来在你们贾家爷们儿眼里,我们女人就是活该的,打死了是白死,可是这样?”
贾珍更觉尴尬,忙道:“我并没有怎样!不过生气打了她两下!骂了她一句!既然你来了,你就帮我好好说说她,我先走了!”
说毕,贾珍急忙扭头就走。这边平儿早就把尤氏扶了起来,只见她闭着眼睛满脸都是鲜血眼泪,看着实在是可怜。
凤姐儿几步走到门口,大骂道:“你们都是死人?不知道赶快进来帮着给你们奶奶收拾?你们爷都走了,难道这屋子里还有人能吃了你们不成?”
宁国府一干下人害怕王熙凤比害怕贾珍更甚,一听得她呼喝,一个个吓得哆哆嗦嗦就跑了进来。
众人一见到尤氏之惨,个个又是害怕又是心疼,七手八脚给尤氏收拾起来。有的去打水,有的给擦脸,有的就急忙找药,一时间屋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还有不少人在低声悲戚。
凤姐皱着眉头骂道:“一群糊涂瓤子!你们用的那是什么药?那能管用么?”
原来尤氏脑袋上被贾珍掷出的茶杯磕出了一个口子,里面的血兀自流个不停,怎么止也止不住。
正在众人犯愁的时候,凤姐便叫平儿道:“平儿,你快回咱们府里头,去吧那瓶子止血药赶紧给拿过来!尤奶奶这伤口看得倒是很怕,多拿一点!”
平儿答应着急忙就出去了。
当下尤氏被众人抱着坐在了椅子上,她紧闭着眼睛不住抽泣,头上的血仍然汩汩流出,弄得满身都是鲜血,甚是骇人。
“尤姐姐,是我啊!你现在感觉怎样?你可能听见我说话?”王熙凤见尤氏一声不吭,她心里没底,急忙凑近尤氏低声问道。
尤氏此刻绝望到了极点,她恨不得自己就此死去才好!她心里充满了怨恨,充满了羞臊,十几年的辛苦一时之间付之东流!
原来,自己在贾珍心中根本就是一钱不值!
她好恨!恨她父亲为了当官就把自己当做物品送了人!
她好恨!恨贾珍如此无情无义!
她好恨!恨自己自作多情,恨自己还期盼着什么夫妻情分!
她好恨!恨秦可卿这个狐媚子,一来到宁国府就把贾珍给迷得神魂颠倒!
秦可卿!若是不叫你死在我的手上,我就算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秦可卿!你不是皇家贵胄么?我不是一个贱人么?
我这条贱命换你的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