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睡!觉!
余薇安脑袋里一直来来回回地飘荡着这四个大字!
“顾、顾南宸,其实隔壁房间还空——”余薇安忐忑地捏着被子的一角,发现自己再挪下去恐怕就要掉地上了,这才支支吾吾地开了口。
顾南宸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出她的不安和紧张似的,靠在还带着她洗发水香气的枕头上,长腿舒展的姿态,似乎十分惬意。
“我回我的家,住我的卧室,”顾南宸轻哼一声,“有什么问题?”
他声音低沉,说话时带着撩人的尾音,仿佛像是毛茸茸的猫尾,一下一下不自觉地撩着人心。
余薇安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已经被撩起来了。
房间里只有一盏灯光微弱的小夜灯,光线昏暗不明,视野也不甚清晰。
但是余薇安却能从顾南宸那种让人恨不得想冲上去揪他头发的语气中,想象得到他现在是何种让人敬畏又痛恨的表情。
上一次是谁说,这里是她的私人空间,绝对不会来打扰她的?
余薇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十分难受!
“顾南宸,我没记错的话,你上次给我的那个房产证上,好像写的是我的名字。”
余薇安也学着他的语气,冷哼一声。
可惜非但没有顾南宸那么有气势,反而像是幼儿园小朋友赌气闹别扭似的,简直不能更幼稚!
顾南宸微不可查地偏了偏视线,目光紧紧追随着余薇安的紧张又暴躁的身影。
窗帘只拉上了一层纱衬,因为余薇安并不喜欢遮光布遮住所有的光线,所以现在,月光刚好能透过那层单薄纯白的纱衬透进来。
借着那浅淡的月光,顾南宸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喂,你没听懂吗?我说这里现在是我的地盘,请你去隔壁客房睡!”
顾南宸却说,“余薇安你别忘了,这是你的婚后财产,自然也是夫妻共同财产。同理,我睡我的床,我的妻子,这都无可厚非。”
睡我的床?睡……我的妻子?!
余薇安焦灼地扯着头发,说不心慌是假的!
实际上现在她所有的反常举动,大概都只是一种故弄玄虚,欲盖弥彰罢了。
关键是,同床共枕这种事,她从来没有经历过啊……
即便躺在她床的另一侧的这个男人,是她法律上的合法丈夫,可是这并不代表她要跟他睡在一起!
并非是她保守古板,而是……她从骨子里就对与他人之间的距离,有种近乎天生的敏感和排斥。
至少和她交往了三年的顾明恒,就连亲吻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余薇安焦躁地扭来扭曲,不知不觉间已经将整床被子都卷在了自己的身底下,似乎这样就能有更多的安全感似的。
顾南宸终于不耐烦了,长臂一伸,就将一直在搞怪作乱的小女人给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手臂稍一使力,就将余薇安带的更近了些,以至于他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她身上的僵硬和颤抖。
这样的认知,让顾南宸下意识地就心生不悦。
“你在怕我?”他声音冷凝,在这样安静沉寂的无边黑暗里,更显得凛然冷冽。
余薇安显然也被他的低温感染,不自觉就哆嗦了一下,喏喏地开口,“我,我为什么要怕你?顾南宸你听好了,这个房间里别的不多,手术刀可多了。”
她嗤笑一声,道,“我这双手可画不来什么艺术品,但是我的手术刀,却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
顾南宸微微一顿,随即整个人都深深地埋进余薇安身上裹着的被子里。
他伏在余薇安温热柔软的颈窝,心里好像一瞬间长了草发了芽似的。只一滴露水,就能浇灌得青翠繁盛。
“顾太太,你吃醋就直说。”顾南宸闷声带笑的话语,从余薇安的颈边传出来。
而余薇安却沉溺在那股打在自己颈间肌肤的热烫呼吸里,无法自拔了。
“谁吃醋了……”余薇安有些失神地喏喏低语。
炽热的呼吸打在她颈间,温热的,又痒痒的。而周围的无边黑暗,却将这种感觉无限放大。
对余薇安的矢口否认,顾南宸权当没听见。
他静静地听着怀中女人凌乱急促的心跳声,听着听着,竟渐渐地趋于平静。
借着月光映衬,顾南宸看着她宁静如霜的睡颜,轻轻地喟叹一声。看来白天发生的事,确实让她太累了,不然又怎么会在他身边还能睡着得这么快?
余薇安的梦里似乎让人很不安稳。她眉头紧蹙,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
就这么清浅寡淡的气音,便让顾南宸忽然觉得心头火起,好像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都往同一个地方涌去一般。
顾南宸轻手轻脚地从余薇安的房间走出来,下了楼。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竟然要第二次跑浴室……
这一次不同,他是冲凉水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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