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韩家的女儿,一样的粗鄙,一样的心术不正!“你……”韩丽娘自认天生丽质,哪怕是如凌颂这般的身份,还不是为她神魂颠倒?却接连在凌颢这里受挫,她咬着嘴唇,怒火升腾,嘶声道:“你以为你又是谁?爬得再高,也不过是个下贱的庶出身份!我
肯唤你一声表哥,你就该偷笑了!”
横竖她有凌颂撑腰,此时竟毫无顾忌起来,言辞尖刻。
果然,凌颢听到下贱,庶出的字样,面上便闪过寒冰戾色。
他眼睛盯着韩丽娘,如鹰隼一般的目光让韩丽娘身上忍不住一冷,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样的蠢话。
不过,凌颢却意外地没有理会韩丽娘。他看着床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神色的老韩氏,轻声问道:“不错,我是庶出,这身份天生便下贱了。只是,造成我这等境地的人,是谁呢?老夫人,您不如给我说说?”
老韩氏瞪着眼,薄薄的、带着清晰的纹路的嘴角往上扯动,费力地一字一顿,“你娘……那狐狸精……”
“呵呵呵……”凌颢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了韩丽娘的脸上。
“你……住手!”老韩氏见韩丽娘被打懵了,竟都不知道躲闪,心中着急,努力想要抬起身子,试了几次却不成,急的眼睛都要红了,“不许打……”
凌颢很是好笑,没想到这老夫人自私了一辈子,老了瘫了,反倒有了在意的人吗?
他摇头轻笑,过去抓住了老韩氏扬起来的手腕子,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是杀气腾腾,“老夫人,咱们不妨说说,我为何会沦为庶子呢?”
他的母亲梅氏,与老侯爷乃是青梅竹马。后来他从军走了,二人再度相遇时,他已经功成名就娇妻在侧,她却命运多舛,父母已故,守着望门寡,依附兄嫂过活。
原本,这样的重逢也并不代表什么,小时候的情分终究会散去。偏偏是老韩氏,故作大度要替老侯爷纳妾,成全这一对昔日的有情人。
梅氏的父亲乃是秀才,她虽家贫,却自带着一种清高,是无论如何不会与人做妾的。只无论她如何分说,老韩氏只不信,反倒是认定了她是欲擒故纵,要借此博得丈夫的爱怜敬重。老韩氏原本也没有安好心,她是觉得梅氏若在外边,海阔天高的,她无论如何没法防备,更无从说拿捏了。那会儿老侯爷为了梅氏的际遇,很是感慨了几次,就叫老韩氏心中更加痛恨,便生出了歹毒的心
思。
她买通了几个地痞泼皮,将梅氏掳了去。等到老侯爷救出了人,梅氏已经被那几人夺了清白。
这事儿,做的并不机密,老侯爷没两天便查到了幕后主谋。然而,除了对梅氏的愧疚外,他竟不能为她做主,将伤害她的人绳之以法。
为了弥补,他提出了迎娶梅氏。
想到这里,凌颢不禁冷笑。这就是他的父亲的弥补,——将无辜受害的母亲纳为贵妾,叫她一辈子对着害了她的女人伏低做小,这就是他的弥补!
有时候凌颢甚至怀疑,那个在战场上果断杀伐的男人,是不是被什么脏物附体了,怎么会在家事上懦弱糊涂至此呢?
他不止一次想过,这么多年来凌峰看重他,刻意栽培他,是不是也因为心中对母亲的那一份愧疚?
可惜,凌峰死了,他没来得及问。
老韩氏没想到凌颢竟然知道这件陈年往事,骇然睁大了浑浊的眼睛。
他怎么会知道?他竟然知道!
难道是那老狗告诉了凌颢的?
老韩氏身子本无知觉,此刻却不自禁地抖了起来。一旁的韩丽娘虽不明所以,然而只从这两个人的表现,便能看出这中间必然有什么大秘密,掩住了口。
“你……”
“你放心,不是凌峰告诉我的。”凌颢冷笑,“他巴不得这件事永远没人提起。只是他不知道,我娘,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你胡说!”
老韩氏嘶吼,“贱人怎……”
“啪”的一声,凌颢手一挥,掌风送出,便在老韩氏的脸上留下了个鲜红的掌印。
韩丽娘猛然一捂嘴,惊恐地看向凌颢。他,他怎么敢跟嫡母动手?就不怕背上个不孝的名声吗?
屋子里的几个丫鬟也都使劲儿低下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一开始就知道了。这就是她的报复,叫你日日看着自己的丈夫对她怜惜爱重,叫你日日看着她的孩子强过你的孩子,叫你和你的血脉一辈子都只能活在她的阴影下。你害了她性命,她叫你一生再无宁日,老夫人,你说,你们俩谁更狠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