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抿了抿唇。
这东西有多刺喉咙,早上是体会了把,然而肚子饿的慌,没有选择下,还能怎么着?
李慕妍只能吃了起来。
边吃边咳,心里也生了股憋闷感。
饭后,没有油花的碗过了水便干净,连刷都不用刷。
李慕妍抓紧时间回房休息。
房间不大,睡的是大通铺,想睡觉,哪有这般容易,她人才刚躺下,便听到震天撼地的呼噜声。
如交响乐般的呼噜声,且还不止一个人,李慕妍这会不是一点点心塞,而是塞的不行。
想她好好的在学校实验室里做实验,为赶实验结果而三天三夜没睡,也就眯了那一会,怎么再次睁眼时便穿了呢?
原身也叫李慕妍,是个父母双亡,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两个妹妹的十七岁姑娘。
由于父母去的早,留下来的工作岗位被收养他们兄妹的大伯一家子顶上。
然而大伯除了要养她们一家人,还有乡下的爷奶及自身四个孩子,是以这般,几年后也不堪负荷,便有了大伯母为了礼彩,丧病的要把原身嫁给城东某户断腿人家。
原身长得不差,花漾年纪哪肯随便嫁人,加上未成年,断腿一家人也不是啥好货色,便和二十岁,已经开始在工厂上班的哥哥商量,确定他能养活十四岁跟十岁的妹妹时,为逃离大伯母订的这段婚事,逐响应了‘上山下乡’号召,于两个月前插队到武州市晋江湾的苏家庄,成了个下乡的插队知青。
好巧不巧的是,原身下放的时间遇上了一年里最忙的双抢时刻。
双抢的意思便是抢收抢种。
七月早稻成熟,收割后立即耕田插秧,赶在立秋时分将晚稻种下……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得收割犁田插秧兼晒谷,这般高密度的劳作,身为城里娃的原身,哪怕是个刻苦的性子,如此辛劳根本禁不住。
再三忍受不适后,终于在昨天病倒,然后芯子成了她……
现在是1974年八月底。
双抢已是进入尾声,劳作强度不再似前些天那般,可便是这般,穿什么不好,穿到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简直……嘤嘤嘤!这是要虐死她的节奏呀!
身为一个技术宅,每天过着叫外卖便能填饱肚子的李慕妍,只觉自己要完……
现在她非常希望这只是个梦!
然而饿肚子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且晒了一早上太阳的脖颈隐隐作痛,无不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些,似睡非睡间,有人推了推她。
“上工了慕妍。”
李慕妍睁眼,见是丁小兰,应了声,“嗯,这就起来。”
晒谷场的活计在众人眼里轻松又简单,可对李慕妍而言,一点也不轻松。
每一或半小时就得给地上谷子翻面,从左到右,从边上到边下,一轮完后时间又到的继续接着,根本没有所谓的休息时间。
况且晒谷晒谷,顾名思义就是让稻谷充份晒干,所以除了仓库那还见着几颗树,周围愣是一颗树也没。
八月骄阳似火,站在晒谷场上,如被架在烤炉般。
又热又灼人。
有了早上被晒的头晕脑胀经验,李慕妍来上工时便换上长袖,脖子也多了条毛巾,就连头顶也在知青点里的杂物间拿了顶草帽带着……但就是这样的全副武装,人还是被艳阳晒的晕乎乎的。
她不是原身那闷头傻干的主,受不了的当头就去大树底下喝水休息。
活儿什么时候都能干,人可不能倒下。
李慕妍这般想着,而这举动落在他人眼里,当即是被那爱鸡蛋里挑骨头的人嫌娇气。
“唉唷~这城里娃就是不一样,干点事就往树边凑,娇气的比那孕妇还不如唷!”
双抢的忙碌时刻确实是孕妇都得上工干活,可这都八月底了,双抢进入尾声,约莫再干个一两天就能忙完,此时不管是请假回庄子帮忙的工人还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都早早回城或在家休息……
狗子媳妇这般说,摆明就是欺负原身,吃死原身这个殷实肯干又脸皮薄的傻娃。
原身就是这样的傻娃,如果不是,怎么会死撑到晕倒呢。
所以面对这种明明干的不差却被说成娇气等闲话,李慕妍可不吃这个哑巴亏!
“说起娇气,这晒谷场上的人谁比得上嫂子你呢?”李慕妍意有所指的道着,更甚至拿起颈上毛巾拧着,任上头的水液簌簌落地,让人明白,她可是出力又出汗,勤劳不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