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伸出了手,觉着自己今天似乎在做梦,一场美好到不可思议的梦。
但手里的触感是那样的真实。
先前看的时候,只觉梅蕴和手很白,手指细长,可如今摸起来,却发现他手指关节还是大的。这是一双男人的手,皮裹着肉,硬硬的,似乎没有多余脂肪。
她就被这么一双手牵着穿过了走廊,梦游状进了后台的化妆间。
尤利娅正在休息,大概是为了与她见面,她没有卸妆,依旧穿着舞台上的那套裙子。
她是典型的欧洲美人,深眸高鼻,四肢纤细,脖颈优美。
钟意知道尤利娅是芭蕾界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在她面前,半途而废的钟意就像中途辍学的学渣看到学霸一样,有些不敢搭话。
倒是尤利娅友好地先伸出了手,微笑着开口:“泥嚎~”
钟意握住她的手,又紧张兮兮地松开:“你好。”
梅蕴和始终微笑着看她,他开口与尤利娅交谈,竟然是流利的俄语。
几乎一句话也听不懂的钟意目瞪口呆。
他竟然还会俄语?不可思议。
梅蕴和等尤利娅说完了以后,望着钟意:“我对她说你很仰慕她,是她的粉丝。尤利娅很感谢你对她的喜欢。你想对她说些什么呢小意?”
有了梅蕴和做翻译,钟意与尤利娅的沟通顺利了不少。但她毕竟还要休息,会面的时间并不长,就这么一小会的聊天,钟意已经心满意足了。临别的时候,两人面带笑容地合了一张照片。
尤利娅还亲自在照片背面写下了对钟意的祝福。
钟意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进了包中,仿佛那是件易碎品。
都走出剧院了,钟意还沉浸在喜悦之中:“蕴和,她真的好漂亮啊!人也亲切!”
梅蕴和摸摸她的头:“你更漂亮。”
钟意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清梅蕴和的这句话,自顾自地念叨:“天呐,我今天简直像是做梦一样。要不你掐我一把吧,梅蕴和——”
梅蕴和忽然不走了,拉住她的手。
钟意停住了脚步,不解地抬眼望他:“怎么了?”
梅蕴和不回答,低着头,把她脖子里的围巾取下来,一圈又一圈,重新给她系上,严严实实把她包裹起来。
路上行人不多,只有个老爷爷,背着手,慢吞吞地往前走。他旁边跟了条摇尾巴的小狗,撒欢儿往前跑了一圈,又绕回来,跟上主人的步伐。
路灯昏黄,旁边的叶子被照的透了层透明的光圈,有微风过,吹得枝叶摇曳,沙沙作微响。
钟意目不转睛地盯着梅蕴和。
虽说梅蕴和比她大很多岁,但其实一点也看不出来。似乎时光对美好的事物会格外宽松一点,他看上去还是那样完美。
梅蕴和忽然俯下身,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
这是一个带着微凉气息的吻。
钟意睁大了眼睛。
从她这个角度,能近距离看到梅蕴和长长的睫毛,苍白的肌肤,干净的脸庞。
与梅蕴和那副冷硬的外表不同,他的唇意外的软。
像是软糖。
钟意听云凝月形容过初吻,说和吃猪肉没啥区别。
可现在看来,区别大了。
至少,吃猪肉的时候不会有缺氧,心跳加速,头昏脑胀的感觉。
更重要的一点,猪肉不会趁她发呆的时候入侵啊啊啊啊啊!
她吓了一跳,想要挣脱,但梅蕴和力气很大,牢牢地箍住她的腰。钟意那点力气,恐怕都掰不开他的一根手指头。
QAQ
钟意终于亲身体会到了男女力量的差异,或者说,她与梅蕴和力气上的差异。
大概是为了惩罚她想要逃脱的心思,梅蕴和不仅没有松开她,反而拥抱的更用力了些,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牢牢困住。
等梅蕴和松开她的时候,钟意的脚都软了。
梅蕴和显然心情很好,扶着钟意,语气愉悦:“已经这么晚了,要不要在南都住一晚?明天我带你好好地逛一逛。”
住、住一晚?
钟意立刻想到某些事情,面红耳赤:“哎,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有车从马路上经过,照亮了这一片——钟意被吻的眼睛里似乎存了一汪水,脸颊飞上一层嫣红,娇娇软软。
“但你晕机晕的太严重了,”梅蕴和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平和,“我有一周的休假,粗略计划,可以带你来趟自驾游,从南都开车回去。”
钟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可以吗?”
这一天,她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可以吗”,而这一次,梅蕴和依旧微笑着回答她:“当然可以。”
只要你喜欢,无论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天上月,我也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