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可慢慢来,只别等到变天那日还没落成就好。”华维钧点到为止,“维钧斗胆胡言乱语,不过是想替夫人居安思危、未雨绸缪,若有僭越失言之处,请夫人勿怪。”
苏阮没怪他,但也没应下来,只说:“文章留下吧,我拿去给鸿胪卿瞧瞧。”
华维钧道过谢,告退出去,往府中花园走了。
付彦之进来,恰好看见他的背影,见到苏阮就问:“园子修得怎样了?”
苏阮愣了愣:“啊?哦,他不是为那事来的。”伸手点点案上东西,“是来帮人行卷的。正好,我们探花郎来了,也帮我掌掌眼。”
付彦之笑了笑,伸手拿起来瞧了瞧,点评道:“辞藻华丽,内涵空洞。格律工整,却失之呆板。这篇还有点意思……”
“行了行了,别同我说了。”苏阮见他还认真看起来,连忙摆手,“劳烦你,一会儿带去跟我阿兄讲评吧。”
“怎么?你想让鸿胪卿……”
“你们先看着,若觉着有文章不错的,叫过去见见又不碍什么。我还有一件事想烦你……”
付彦之笑道:“你我之间,还提什么烦不烦?”
苏阮也笑:“好吧,是有一件事要交给你——现下我阿兄府中那几个幕僚,实在不成样子,我阿兄就够没主意了,他们还要等我阿兄的主意。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荐一两个过来。”
“不瞒你说,我早有此意。但我总觉着,鸿胪卿看着随和,其实心中自有主意,不愿为他人左右,就一直没提。”
苏阮笑道:“这个也分事分人,他从小被我大姐压制,所以份外反感旁人没问过他,便替他拿主意。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同他说的。他今日去衙门了是吗?”
付彦之昨夜宿在鸿胪卿府,早上起来还是回了一趟光福坊,所以来得晚了些。
“嗯,还给我留话,说他午前就能回来,叫我过去,同他喝茶。”
“行,那你一会儿带着这些去。幕僚的事,你先去办,我晚些就跟他说。”
付彦之答应下来,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苏耀卿回府,打发人来请付彦之,他就带着华维钧送来的那些文章过去了。
苏阮在前面坐了半日,也有些累,起身回房睡了个午觉。
睡醒起来,她吃了点心,懒怠干别的,便想做点针线活。
苏铃听说她在家,过来寻她说话,见她竟然拿着剪子要裁布,不由啧啧称奇:“不得了,我们二娘居然还要做衣裳!”
“……阿姐当我不会做么?”苏阮话是这么说,比量了几下,还是不敢动手,索□□给朱蕾,“你照着拿回来的尺寸帮我裁了,剩下的我自己做。”
“怎么?这是给妹夫做的?”苏铃问。
“不是,给翁姑做。”
新嫁娘进门,总是要给翁姑做点衣服鞋子什么的,苏铃点点头,又笑:“可见是不一样,我记得当年,你可没自己动手给张家人做衣服。”
苏阮那时是真的不太会做针线活,又对张敏中有些怨恨,索性全交给侍女做了。
但她懒得解释这些,另问道:“姐夫到家了吧?来信了吗?”
“前两日送了封信回来,说已把珍娘接回家了,等珍娘身子好一些,就启程北上。”苏铃提起长女,眉心微蹙,“我真怕她受不了这路上颠簸。”
“早些启程,走水路还好。珍娘不晕船吧?”
“以前是没晕过,但如此长途跋涉,也不知……唉!总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苏阮拍拍姐姐的手:“来了就好了。”
姐妹两个谈了一会儿家常,不知不觉说到苏耀卿身上,苏铃偷笑着告诉苏阮:“上次你嫂嫂,不是说你阿兄不喜欢外人送的美人么?”
苏阮点点头,苏铃接着说:“于是她自己挑了两个良家女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我听说那两个都只有中人之姿,于是你阿兄转头就把其中一个送了堂兄。”
苏阮:“……”堂嫂招谁惹谁了?
“这个崔氏,尽动这些歪心肠,她也不想想,你阿兄如今是什么人。圣上最近谁都不爱见,只找你阿兄说话,不知多少人想讨好他,给他送金银财宝香车美人呢!”
苏阮听着话音不对,忙问:“是不是有人找阿姐了?你可千万别掺合这事,阿兄虽然不声不响,却自有主意的!”
“我稀罕管他!”苏铃嗤一声,“你放心吧,我同人说了,想讨好他苏耀卿,千万别沾我的边,不然,他想要的都不要了。”
姐弟两个年龄相近,从小恩怨也多,苏阮偷笑一声,没插嘴。
哪知苏铃话锋一转:“不过我不小心把这事当笑话说给圣上听了,圣上前日赐了四个美人给他。”
苏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