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了些绿色植物,地上出现了一层厚厚的松软的雪层。我之所以知道它厚是因为,我站着没动,雪层突然漫过了我的膝盖。老实说,这让我想起了我上辈子的死,因此而害怕倒不至于,可有点膈应也是真的。
我心中抱怨,将自己从雪层中拔.出来,然后往前迈了一步,结果又掉坑里了。
这次的坑比较浅,我刚御上剑就触到了坑底……也许是坑底。
这个坑看起来没多少垂直距离,但是横向范围却一眼望不到头,而且看久了很眼晕,因为这是一个冰的坑洞,满满都是坚实、平滑、如镜面的冰。光亮透过冰从四面八方照入坑洞中,将整个坑洞照得简直晃眼。
☆、0169_冰雕鬼
我从剑上下来,收起剑,低头看,脚下映出一个我,微偏移视线,另一块冰上映出另一个我,抬眼四望,看到了无数的我。
我仰头,看向我掉下来的方向,那里……出现了藤蔓,很快封住了洞口,并且藤蔓还垂了下来,一直垂到我脚边,盘了几圈。等到藤蔓停止蔓延后,藤蔓上露出了一朵花。
……万欣花的生长地真是各种奇葩。我将五片花瓣都摘下来存好,一转头……
我觉得这已经不是板块运动可以解释的了,因为板块运动必须要有运动,要有动静,我可什么动静都没感觉到,结果身后就突然冒出来一坨人形的冰雕,特么的五官还清晰生动。
要知道,修真界是真的有鬼存在的啊。鬼修、恶灵、地缚灵、残魂、意念留驻……应有尽有。就算作为一个修士,我理论上学习过对付鬼的方式,可一来没实践过,二来上辈子敬鬼神而远之的思想还有效力,更何况以前没少看鬼片,对这个种群有点怕怕的心理阴影。
然后冰雕上的人脸还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没忍住,一剑劈了过去,没中,冰雕瞬间移形换位,又闪到了我现在的身后。
我的亲爹啊这到底啥玩意?我现在真怕她的眼中突然流血,然后微笑扩大,笑得露出牙齿,牙齿上全是血红,接着五官扭曲、皮肤龟裂,血液乱喷,再配上笑声、咀嚼声、吞咽声……
我虚着眼看冰雕,冰雕张嘴,我后退三步,持剑平举——我觉得我全身都在炸毛,连剑招都记不清了。她要是咬过来我八成会乱七八糟胡砍瞎砍,搞得自己全身都是破绽,也就是一定会被我爹揍的应对。
咦?我什么用‘她’指代?因为鬼片里的厉鬼八成都是女鬼啊。虽然这冰雕看起来更像男鬼。
“……我觉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冰雕说。声音还挺好听的。
貌似是个能讲理的鬼。于是我试着提出要求:“能不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吗?”
冰雕鬼:“……如果你介意这个的话,当然,肯定可以,我不会再突然出现在你身后了,刚才很抱歉。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还有这么胆小的修士。”
……胆小就胆小,你试试塞一脑袋恐怖片,我看你胆不胆小。
☆、0170_作死
每一个人都会或亲身或旁观地经历一些恐怖的事情,大部分人克服这些事情带来的恐怖感觉靠的主要是遗忘,包括我,上辈子的我。
比如看午夜凶铃的第一天,会吓得不敢合眼,而十天之后能呼呼大睡但半夜起来上厕所还是会有些小心慌,等到一个月后就嘛事没有了。
而对于这辈子的我,第一天和第十天和一个月之后,这没区别啊……
所以说,再好的金手指它都不能十全十美,总会有点负效应。
是,我是能够自主地将暂时用不上或者不想要的记忆封存起来,可是,人这种生物,有时候就是有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冲动,通俗点说就是时不时要犯一犯贱。越是不想看,越是在意,越是忍不住去看……
每到最不需要恐怖片相关记忆的时候,我的记忆之锁就会欢脱地开启,把所有恐怖片段都释放出来让我尽情自虐——而且我还不能自欺欺人地说是记忆锁失控了,因为我非常清醒地明白,这就是我自己手痒在给自己找麻烦。
要让恐怖片影响不到我,遗忘我是靠不住了,我只能靠麻木,也就是将恐怖片看个百八十回,把恐怖桥段都看成套路,以逻辑批判的观点吐槽每一帧画面,等将恐怖片吐槽成喜剧片后,我就熬过来了。
暂时。
等再次遭遇恐怖事件,比如真见鬼时,我也不能保证我的第一反应是吐槽还是被惊吓,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前者毕竟是事后的强行心理暗示,后者才是本能体现。
早知道会有这么个金手指我一定不看那么多恐怖片,找神马刺激,这下好了吧,刺激得都快有心魔了。
呃……不过,说不定,恰好相反。早知道会有这么个金手指,也许我会忍不住看更多恐怖片,刺激嘛,爽完了再考虑后果。要问人能有多作死,看看那些玩窒息play的、玩零保护徒手攀岩的……好像这俩例子放一起有哪里不对?咳,没关系,作死行为不分高低贵贱,效果到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