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聊起来没完了,看把娴妃冷落的,娴妃啊,快过来,坐,坐到哀家身边来。”
“谢太后。”娴妃缓缓走近,坐在太后左侧,心里七上八下,太后突然驾临,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难道是嫌皇上近来常来她这里?这能怪得了她吗?脚长在皇帝身上,她可没求着皇上来。
“哎呀,娴妃就是漂亮啊。”太后拉着娴妃的手感叹道。
‘瞧,该说她妖媚惑主了吧。’娴妃低头浅笑,好似十分害羞。
“咦,大后天是不是娴妃生辰啊?”太后问道。
此一问,屋里的人愣了一会,天顺帝率先反应过来:“母后,大后天不是的,娴妃生辰比您迟三天,在下个月啊。”
“哦,是吗?下个月哀家六十寿辰么?”太后一副惊讶的样子。
天顺帝懵了:“您怎么忘了前几天织造司不是刚让您选了凤袍样式吗?”
太后恍然大悟道:“哎呀,你瞧瞧,你瞧瞧,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转眼已是六十岁了。”
“母后,不是六十岁寿辰,下个月是您六十二岁寿辰啊。”天顺帝只觉得不对劲,他母后没有糊涂成这个样子吧。
“啊?六十二了啊,哎呀,怎么一夜之间哀家老了两岁吗?哀家一直记得是六十大寿啊,哎呀,哀家一直惦记着六十寿辰那天要好好庆祝一番的呀,哎呀。”
天顺帝闻言忙安慰道:“母后,不要紧,纵然不是六十大寿,儿子依旧要让母后的生辰热热闹闹的。”
“哎呀,皇帝好孝顺啊,不若这样吧,那天把王公大臣们的千金啊,都请进宫里来,哀家就喜欢看年轻轻的女孩子啊吟诗作对。”太后笑呵呵地。
“是,母后。”天顺帝应允了。
太后闻言朝孙女溶月看了眼,清了清嗓子道:“风来谁憾千秋雪,一洗人间桃李尘。哎呀,实在是好诗啊,那王阁老家的小孙女啊就是有才,这首诗做的哀家怪喜欢的,哀家生辰那天一定要请她来啊,皇帝。”
天顺帝懵了,王阁老家只有小孙子哪里有小孙女?
“皇祖母,你弄错了。”宜郡主收到太后眼神,连忙走近,“这首诗啊,是陆文正陆大人家的千金做的。”
太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哦,是吗?哎哟哟,哀家老糊涂了,皇帝啊,哀家生辰那天,一定要请陆大人家的那个小丫头来啊。”
天顺帝闻言缓缓站了起来,看了眼他的母后,又看了眼他的侄女,无语地摇了摇头,刚才一直疑惑他母后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眼下总算清楚了。
‘溶月未穿宫装就进宫,十几年来头一回。想是太后宫中求了情,要为那闺中姐妹求恩典。她二人以为演的天衣无缝,可叹难逃朕双眸。’
“母后,陆家小姐来不了。”天顺帝笑吟吟地看着太后。
太后撇了撇嘴:“为什么?皇帝不孝顺?”
“儿子不敢,陆家犯了大罪,已然收监待斩,戴罪之人怎能进宫给母后贺寿。”
“哦?这倒没有听说过啊!”太后故作惊讶。
“是吗?”天顺帝歪着脑袋看着他的母后。
太后清了清嗓子道:“是的呀,后宫不得干政,哀家自然不知道陆家犯罪了呀。”
“是吗?”天顺帝笑吟吟地问道。
“是的呀!”太后白了天顺帝一眼,“不过话说回来了,那个陆文正犯了什么罪?”
“偷盗贡品”
“哎呦,胆子真大。”太后一脸嫌弃,“偷盗什么贡品啊?”
“《千竹图》。”天顺帝言简意赅,他还有折子要批,得快点打发了他的母后。
“这名字蛮熟悉呀。”太后故作沉思后抬头道:“先帝在世的时候,哀家好像听了一耳朵,要赐给陆文正的呀。”
“啊?”天顺帝觉得母后闹得有些过分了,怎么能做为证呢?
“只是时间久远,哀家也不知道这一耳朵到底是不是真的。”太后也怕万一是假的,他可不想失信于儿子。
“咦,不过当时,钱将军好像在,究竟是不是真的,你先问过钱将军嘛,如果是真的,那就按律斩了,如果钱将军作证是先帝所赐,那你下旨斩了忠臣,岂非失信于天下?”
天顺帝闻言心下一惊,随后自我安慰起来:“此事,刑部侍郎已经写了折子回来,陆文正供认不讳。”
“那么,陆文正供认不讳的签字画押在哪里呀?”太后问道。
“这个?这个并未和折子一并呈上。”天顺帝的心咯噔一声。
太后闻言一脸严肃道:“就是嘛,人证没问过,签字画押又没有,哀家觉得还是查清楚的好,毕竟从南通到京城,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呀。咱们不能冤枉人啊,你是皇帝,你下错了旨,损失一位忠臣,可人家损失的是一家亲人啊,为皇帝者莫造冤案哦。”
“儿子谨遵母后教诲。”天顺帝听了太后的话,顿时觉得今日朝堂上的旨下的草率了,一路上确实可能发生些别的。
“母后,儿臣有要事去处理,不能陪母后了。”
“快去吧,快去吧。”太后摆了摆手。
天顺帝匆匆离开,宜郡主坐在太后身边笑道:“皇祖母,真有你的,陆家这下有救了。”
“什么话,哀家可是从来不参政的呀。刚才不过是拉拉家常,无意间扯出一件案子,哎呀,真是太巧了太巧了。”太后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若是陆家真被冤枉的,你皇叔父重新审查无罪释放,到那个时候,哀家倒算是陆家的恩人呐。”
“是的,是的,皇祖母无意间说的话却能救下忠良,一定是菩萨指引的。”宜郡主附和道。
太后笑着和孙女挤眉弄眼,旁边的娴妃早就坐不住了,这祖孙俩个一唱一和的,什么时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