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儿这孝心倒是有趣,旁的时候不来,偏偏听闻有事了便来,这望云院的消息倒是灵通,你父亲才来没多久呢你后脚就跟着来了,”王氏瞥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念之,意有所指。
什么时候开始,她院子里的人也这般不守规矩了,嘴上没个把门的爱嚼舌根,老二才跪了多久消息竟是传到望云院去了。
念之自知自己治下无方,近日来对下面的丫鬟疏于管教了,沉默着低了头。
安永年听着母亲话中带刺心中不好受,又觉得依着锦云的性子定是要顶撞母亲的,一瞬间有些左右为难。
安锦云知道父亲的心思,忍了忍想要回嘴的情绪,恭敬道:“祖母连月抱病,孙女心中十分担忧,故而才来探望,不知二叔与父亲皆在此处,若是祖母有什么烦心事,孙女愿为祖母分忧。”
这番话说的圆满,王氏再挑不出错处,只得闭了嘴。
安永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赞同地微微颔首。
念之也随着松了口气,六小姐如今越发沉得住气,懂得什么时候脾气该发什么场合脾气该收,消息应是从烟柳院传出去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个不听话的丫鬟,下去后定要好好查一番。
只是却也奇怪,若是烟柳院的人,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些。
“既是来了,便坐着一块听听吧,同你也有几分关系,”王氏总不能当着安永年的面赶人,只是对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有了几分艰难感。
安锦云心上一紧,脑海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手上无意识地绞了绞帕子:“祖母请讲。”
王氏饮了口茶水,这才慢悠悠道:“纪氏已经去了许久了,永年身边没个女人照管事事不顺,我的意思是……”
她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中透出老辣的光芒,带着威逼与命令道:“咱们府中,总是要有个大夫人的。”
“我老了,有些事情来不及处理妥当,如今三房的张氏管家我心中总是不放心,还是有个嫡夫人在旁帮衬着比较好。”
安锦云听完后一股血往头上涌,差点没站起来当场反驳,一瞬间心痛到无以复加。
父亲要续弦的事情,上一世也是发生过的。
因着她的强烈反对,整个伯府被闹得鸡飞狗跳,连带朝廷上都对永昌伯府有了微词,坐实了自己跋扈的名声不说,更是叫自己与父亲的关系差到了极点。
当她听到祖母将父亲叫来烟柳院的时候就隐隐有这个猜测,但又想着这一世许多事情已经改变,说不准是别的事情呢,现在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连忙伸手搭在了椅子两旁的扶手上。
若是为了父亲的幸福也就罢了,她不会再如之前那般不懂事,可是现在提起此事,分明是别有用意!
二叔这孩子不想打,便要叫父亲续弦,日后陈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生了便先抱来养在父亲身边,等孩子长大了再寻个理由抱回来,便是名正言顺,保住了二叔的名声和他头上的乌纱帽。
只是凭什么,要他们大房做出这样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