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莫洹苼多看了弟弟一眼,他和莫北丞年纪差了三岁,从小一起洗澡、吃饭、睡觉,可谓是家里最亲的、也最了解莫北丞的。
莫北丞的性子,不可能这么无聊,去解释一句调侃的话。
他的视线扫了眼南乔。
却察觉到上首,来自于莫老爷子犀利的目光,于是,故作镇定的低头吃饭!
南乔安静的吃饭,这份家教,倒是让莫北丞的父母越看越满意。
吃完饭,莫老爷子年纪大了,坐了一会儿就回房间了,南乔收到了楚衿的信息:东西拿到了。
她回道:谢谢。
莫北丞伸手握住她的手,手掌正好覆盖住她手机的屏幕。
“专心点。”
南乔:“……”
那个‘谢谢’还是没能发出去!
……
他们在莫家没停留太久时间,回到浅水湾,时间还早,莫北丞拍了拍南乔的脑袋,“去洗澡,我去书房一趟。”
他点了支烟,站在落地窗旁给季予南打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喂。”
“我保证,水晶蓝上的私章,不会印在任何一处文件上。”
难为季予南这个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华裔,居然听懂了这么复杂的话。
他笑了一声,“三哥,你这是准备护着她了?”
“你让时笙给她打电话,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本来就不该牵扯到她。”
听筒那边,传来一道男音,用英语说的:“先生,我们一直在这里守着,中途没见她出过门。”
莫北丞:“你在哪?”
季予南一笑,“在努力让时笙给沈南乔打电话。”
他挂了电话。
掠过保镖,踩上了居民楼破烂不堪的台阶,灯光昏暗,即便是他也需要眯着眼睛才能看清脚下的路。
这是一栋老式的居民楼,不隔音,能听到门内打骂孩子的声音、鼾声、电视声。
他眉头皱紧,熨烫笔直的西裤上不可避免的蹭了些灰。
季予南的脸色臭的很,脚步速度加快,很快就上了七楼。
相比楼下,这里的环境更差,这是楼顶改造的,空气里还残留了白天的燥热,这是秋天,倒也好过!
保镖上前去敲门。
里面一阵脚步声之后,传来女人贴着门,小心翼翼的问话声:“谁?”
防盗门上没有猫眼,一楼有统一的门禁,时间久了,门禁荒废了,从里面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
“时笙。”
这个声音,简直像一道惊雷劈在她身上,时笙身子一抖,下意识的离门远了些。
季予南会找到她,完全是毫无悬念的,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而且,她担心南乔那边。
水晶蓝是不是已经在季予南手里了,以季予南这种暴虐变态的性子,会不会伤害南乔呢?
只听声音,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场景,他不屑的勾了勾唇,“要不你自己开门,要不,我将这门下了。”
时笙知道,季予南说到做到,即便这是在国内,但他还是有嚣张的本钱。
与其不自量力的跟他作对,最后闹得自己难堪,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开了。
他再怎么只手遮天,也是在美国,那个枪支泛滥的国家,国内不能持枪,她就不信,他还能为了条破项链,把她给杀了。
拉开门,冷冷的扫了眼门口的几个保镖,“你一个人进来。”
季予南站着没动,哼了一声,“我一个人进来?”
时笙不耐烦,踩着拖鞋转身往里走,“婆婆妈妈的跟个女人一样,难不成还担心我把你强了。”
她穿着T恤、短裤,很随意,但依然漂亮。
那是一种,和西方女人完全不同的漂亮,矜持含蓄,身材小巧玲珑,五官柔和!
季予南眯了眯眼睛,眼底不屑,“你难道没强过?”
他最终还是走了进去,房间乱的他基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女人脱下来的衣服随意的搭在沙发上,空气里,还有一股泡面的味道。
楼下小摊贩的吆喝声,酒瓶子的撞击声,还有男女的争吵声。
简直是一首独特的乐章。
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最糟糕的体验。
和时笙结婚前,他不了解她,结了婚,季家有保姆,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站在那里,并没有坐的打算,“给沈南乔打电话。”
季予南很高,时笙感觉他都要顶着灯了。
时笙知道水晶蓝还在南乔手里,松了口气,笑了笑,懒洋洋的道:“就是一条项链而已,你要送给小情人,我再赔你一条好了,你干嘛非盯着那条不放呢。”
“赔,你拿什么赔?”
他的目光自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扫过,“你这一身的衣服,恐怕没超过两百块吧,你倒说说,你打算怎么赔?”
那条水晶蓝,光是上面坠的那颗蓝宝石就是几个亿!
时笙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之前她还提心吊胆,生怕季予南会找到她。
每天过的跟只过街老鼠似的,不敢用手机,出门也要戴口罩、太阳镜,遮的跟个明星似的。
现在被找到了,反而破罐子破摔了,“卖身啊,你瞧瞧我,身材、脸蛋样样都行,终身免费保修。”
她仰头看着他,脸上带笑,唯独那一双眼睛,格外的清冷嘲讽。
就这么冷漠的看着他,孤傲讥诮。
季予南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熟练的从腰间取了枪,开了保险。
枪口抵着她的腹部,“时笙,你是现在给沈南乔打电话,还是我送你去地下当着阎罗王的面给沈南乔打?恩?”
他对这个女人,简直是深恶痛绝。
时笙怕吗?
怕。
她又不是神,又不能被打死了还重新修炼,怎么可能面对死亡还风轻云淡呢。
她感觉枪口冰冷的温度穿透过薄薄的T恤,直贴着她腰部的肉。
她想颤抖,但脖子被他掐得太紧了,憋气的难受远远大过了害怕,喉咙疼得厉害。
时笙想,如果在枪杀和掐死之间选一个,她还是选枪杀吧。
只要他技术好,一般感觉不到疼痛。
她看过一本小说,说被一枪爆头的感觉是像一个钻子打着旋钻进脑子里,有点烫,但不疼!
……
南乔从梦里惊醒,她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起来,拿手机看了眼时间,才睡了半个小时不到。
她做噩梦了!
梦到时笙,满身是血的让她救她。
莫北丞还在书房里,她从床上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脸上、身上全是汗。
南乔给时笙打电话,先打了一遍她的,提示已关机后,又打了一次早上的陌生号码,还是关机!
她明天去营业厅查一下号码的归属地。
等身上的汗干了,南乔去冲了个澡,去了书房。
莫北丞坐在书房的办公椅上抽烟,双腿交叠着搁在身前的办公桌上,黑色短发下的俊脸冷漠而阴沉,南乔开门的动静惊了他。
他转过视线,因为刚才一直在走神,此刻,眼神里还带着些茫然。
“怎么还不睡?”
书房的窗户没开,一开门,就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南乔拧眉,“你抽了多少?”
莫北丞起身,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去揽她,“你先回房间睡觉,我去客房的浴室洗个澡,一身的烟味。”
南乔抬眸,看着男人那张还显得晦暗深沉的脸,手臂环过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噩梦带来的浮躁似乎也平缓了些:“三哥。”
男人被她难得主动的亲近弄得愣了一下,才抬手压着她的背脊,嗓音从喉骨深处溢出,有点哑、有点沉,“怎么了?”
南乔摇头。
像只全身湿透、迫切想要取暖的猫一样,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更深的偎进了他的怀里。
莫北丞被她蹭的有了反应。
身体紧绷,连声线都绷紧了,但这种时候,他也不能做什么,只能转移注意力,“到底怎么了?”
“做噩梦了。”
“做噩梦?”莫北丞挑起她的下颚,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做噩梦吓哭了?还真是不像你的风格。”
“恩,做噩梦吓哭了。”她埋下头,像是梦呓般,“三哥,你陪我好不好?不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