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闻言,想了想,舌尖抵了抵下颚,眼里闪着狡黠的光,“那你和玉叱觉比,谁更技高一筹?”
迟聿眸光微动,面不改色,“孤和他比不了……知道为什么?”
言一色笑眯眯,抬手打了个响指,“因为……你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迟聿缓缓一笑,默认。
言一色得了确切的答复,忍不住心中腹诽:她猜的果然不错,他本人就是玉叱觉!原来他不是玉叱觉的冒牌货,相反,玉叱觉竟然是他的马甲!
言一色轻哼了一声,“藏的够深啊。”
迟聿微眯眼,幽光闪动,轻笑一声,“彼此彼此。”
这是在指之前言一色为了逃出宫进行的一系列虚伪做派。
言一色对此却是很骄傲,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从迟聿掌中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背对他,漫不经心地调侃,“接受现实吧,本姑娘确实成功摆了你一道。”
迟聿看着她的背影,面上本就不明显的笑意彻底收起,幽深眼底流转的,是誓不放手的偏执之色。
如言一色所料,那脚步声正是从外面回来的白练,她走到言一色和迟聿面前,恭敬道,“玉公子,上春宫安排好了,请随奴婢来。”
……
寒瑾对来宫参宴的所有人进行了排查,待未发觉任何异常后,便将人放出了宫。
言语随宁王妃从宫中回来后,先是回了自己的留白院换洗一番,才去了言序的了闻院。
她到书房时,不仅言序在,脸蒙着轻纱、端庄优雅的音容也在。
“言五公子,音容姑娘。”
话落,言语找了个位置坐下。
言序坐于轮椅上,在灯火下看着一卷书册,眉眼低垂,沉静孤冷,整个人苍白俊美地犹如冰雕玉人。
音容递了一盏茶给言语,柔声开口,“事情可顺利。”
言语笑着点头,语气里有几分得意,“嗯……只要长公主亲近自己的孩子,用不了几日他就会夭折……事情能成,还是要多亏了音容姑娘的迷迭蛊。”
音容笑笑不语,心底倒是松了口气。
她是南少主派来相助宁王府的,如今抓住言轻,她怕是办不到了,但若能杀了言明当作杀手锏的那个孩子,她回去,也能跟南少主有个交待。
小姐是云家少主,不仅完美继承了云家的音攻绝学,还继承了世代相传的毒技,擅长制毒用毒,迷迭蛊是她还在小姐身边时,小姐教她的,拿出来用在阳慧长公主身上间接害死那个孩子,正合适。
而且迷迭蛊向来只有云家人会,且鲜少有人知道,阳慧长公主见了玉叱觉又如何,哪怕是神医谷主在她身边都察觉不了,何况是他?
音容对她家小姐教给她的迷迭蛊,甚是自信。
言语转眼看向了言序,“九公主死了,而且令人费解的是,十公主不见了。”
这件事言序早已得到了消息,九公主被杀一事的确突然且奇异,更何况又和玉叱觉有关,言序继而想到了言一色,不得不多在意几分。
九公主素来嚣张跋扈,残忍无情,做下的恶事罄竹难书,她这一死,不知多少人拍手称快。
十公主一向默默无闻,不得圣宠,在一众皇子公主中也不出彩,若不是前一阵子被赐婚给言序大哥,也就是宁王世子言辉,京中人都忘记了有她的存在。
但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平日里也无什么交集,竟然一同去了庆合宫,这事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言序只得到了九公主死、十公主不见的大致消息,再具体的,宫中眼线还没传回来,但言语已经在他面前,问她也是一样。
言序抬脸,琥珀色的眼睛平静阴冷,“你打探到什么。”
言语正了神色,将她知道的说给了言序听,言序在推测了一番,便得到了无忧皇所知道的那些事,同时抓住问题的关键——找到十公主。
言序上了心,但未与言语多说,他今夜派言语进宫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是让人盯紧了阳慧长公主。
言序再次垂下了头,语调轻慢地赶人,“都还有事?”
音容最先识趣地站起身离开,言语慢吞吞地站起,想说什么,但最终畏惧言序的脾气,转身走了出去。
……
长公主府。
阳慧长公主进了正院回了房,没多久,安排了迟聿和言一色,从宫中出来一路骑马疾驰的白练,也回到了她身边,与白霜一左一右侍奉在她两侧。
长公主坐姿笔直,脸色阴沉,半落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神色,周身的幽寒之意让人心惊。
很快,一名面目慈祥的老嬷嬷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她将吃食放在了长公主手边的案几上,瞧见她分外难看的脸色,心下一跳,愈发恭敬地屈膝见礼,“长公主。”
阳慧长公主见是她,脸色缓了缓,沉声道,“竹嬷嬷起来,本公主有件要事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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