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发生都是有迹可循的。
纵使一个人喜欢另一个所有人都讨厌的人,那也不足为奇——
尊重他人的喜欢就好。
“菲琳她只是……放不下烈子,毕竟,她那么多年,都是被人当做是烈子的未婚妻的,而且,苏阿姨在世时,曾一度带着菲琳到处参加宴会,逢人就称赞菲琳将来会是个好儿媳妇,承北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后来横生变故——她受尽嘲笑,接受不了现实也情有可原。”
严凌试图为任菲琳辩解:“说白了,她也只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我能理解她的……当然了,别人理不理解无所谓,反正……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现实就是现实,什么都改变不了。”
严凌说的这一番话,唐笑也不是完全不认同。
但是,若要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一句她能够理解任菲琳、原谅任菲琳,那也是不可能的。
任菲琳给她带来的伤害摆在那儿,她和成烈因为任菲琳的存在多走了多少弯路,她可以放下和任菲琳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但要让她说一句任菲琳没做错什么,任菲琳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原谅——
那除非她失忆了。
记忆的存在不光是为了让人记得过去的美好,也是为了提醒人曾经受到过哪些人的伤害。
对,她就是记仇。
不以牙还牙已经算是胸襟宽广了,凭什么还要当做无事发生一样去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
倘若有人劝她大度,她一定会回一句,别人捅你一刀,你也能大度的跟人说没关系谢谢你吗?
谢你个大头鬼啊。
她才不要感谢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要感谢,也只感谢克服了重重困难的自己,和始终陪在自
己身边支持自己的那些人。
严凌发现他那一番话说完之后,整个客厅便陷入了沉默,大家虽然没说什么,但一个个头顶上都仿佛挂着一串省略号……
“咳……”
这种时候,也只能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借以缓解尴尬了。
“我听说,那女的快生了。”
也许是为了不让严凌继续尴尬的唱独角戏,阿猛随口提了一句。
“……!”
严凌刚刚端起茶杯的手僵住了。
顿了顿,他假装没事人一样笑道:“呵呵……那挺好啊,她幸福就好。”
唐笑看了他一眼,心想,他还会为任菲琳快要生孩子这件事感到难过呢。
那么,他要是知道荔荔快要剩下他的孩子,会是什么反应?
那个藏了许久的秘密,简直快要呼之欲出。
可是……
她不能。
答应了荔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她垂下眼睛,无声地叹息着。
“笑笑,怎么啦?”
闵秋寒敏感地察觉到好姐妹的坏情绪,连忙关切地问道。
“没事……”
唐笑不欲多说,笑了笑说:“待会儿大家先吃点甜点垫垫肚子吧,辛泉在厨房做甜点呢。”
“辛泉?”
闵秋寒眨眨水灵灵的眸子,忍不住问:“刚刚那个小帅哥,名字叫辛泉呀?”
“对啊。”
唐笑点点头说:“就住在我楼下。”
阿猛皱着眉,若有所思地说:“我怎么觉得之前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人……”
“不会吧?”
闵秋寒诧异地望着阿猛:“你真的见过他?”
唐笑和严凌也好奇起来。
见大家都盯着自己,阿猛连忙摆摆手说:“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也不一定真见过哈,你们干嘛这么紧张。”
“不是紧张,就是觉得……太奇怪了。”
唐笑笑道。
“是啊,阿猛你这么一彪形大汉,和人家那种花样美骚年一看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啊,你说你好像见过人家,这不是挺让人意外的么?”
严凌也附和道。
阿猛皱眉思索着。
说实话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按道理来说,他的生活圈子不可能出现辛泉这样的人。
他看起来过于秀美和纤瘦了。
但是,这个辛泉……
身上又仿佛流露出一股令他感到十分熟悉的气息。
那是……
杀戮的气息。
阿猛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副画像——
不。
不可能吧?!
他豁然睁大了眼睛。
那副画像上,那个少年的眼睛是黑色的。
他的头发是和他一样利落的板寸。
但是,他的脸实在是太特殊,五官长得太规整了,以致于令人过目难忘。
那副画像的清晰度并不高,阿猛也是匆匆瞟了一眼。
可那张脸……
却一直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