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晓仪站在镜子前补妆。镜子里清晰地呈现出女人明艳的脸庞,她的五官无一处不美,只是今天,和平时比起来,眼眶要稍微红一些。
人们习惯痛斥整容的坏处,但是对于金晓仪来说,整容真的改变了她的人生。
她原本只能算是外表平凡不起眼,有能力也很吃苦,但绝不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整容后,她平凡的外貌开始大放光彩,整个人如同擦去了尘埃的明珠,再加上她一贯的认真努力勤奋向上,她的人生开始顺风顺水。
如果没有整容,没有变得美丽,她也不会有机会来到自己深爱的男人身边吧。
金晓仪对于外表十分在意,与其说是在意,不如说是珍惜自己得来不易的美丽外表,舍不得让它有一丝的不完美。
美好的样子,就是要尽情地展现在人们面前,给人带来美的感受,不是吗?
即便每天接触到的人只有裴远晟、慕子豪,还有别墅里少数几个医护人员,但金晓仪还是坚持着每日清晨起床,沐浴后换上得体的衣着,喷上一点点气味清新优雅的淡香水,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化上一个精致但却不浓艳,与自己五官相得益彰的妆容。
她的举止也是温柔而令人感到舒适的,人们欣赏她,就如同欣赏一盆经过精心修剪,美丽而认真地生长着的植物。
她也确实日复一日地认真且美丽着。
譬如现在,只不过眼眶有些红,深棕色的内眼线有一点点晕染了,她就站在洗手台前,仔仔细细地将眼妆卸掉,仔仔细细地重新补了一边妆,直到补好的眼妆与先前的妆容完美贴合,除了眼睛有一点点红之外,看起来根本与平时没有任何差别。
全部完成后,她站在镜子前反复地打量自己,确定自己的脸庞毫无瑕疵、妆容一丝不苟之后,又用洗手液仔细地清洗了双手。
出门前,她还小心地抚平了裙子上大约一厘米左右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褶皱。
一切都很完美了。金晓仪挺胸抬头,如平常一样,缓步走出洗手间。
裴远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专注地凝视着放在身前的笔记本,屏幕上是最近公司的一些报表,他看得很快,修长洁净的手指不停在键盘上跳跃,很多表格和数字都在屏幕上一闪而过,但是金晓仪非常清楚,那些报表已经一字不落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
一个身体无比羸弱的人,却拥有着惊人的智商,和无比果敢的决策能力。
倘若他的身体再好一些,让他有更多的精力去投入到工作上,她相信,裴氏集团的发展将会更加惊人。
尽管现在,向来低调的裴氏集团已经取得了旁人无法想象的成绩。
在裴远晟掌舵的这些年,裴氏上上下下,都获利颇丰,眼红裴氏的人大有人在,整个承北盼着裴远晟早死的人更是多不胜数。
但是,摆在所有人眼前的事实是,裴远晟正当盛年,身体健康,精力无限,言行低调,出门必有保镖秘密跟随。
绝少有人能够查到裴氏集团总裁裴远晟的行踪,普通人更是难以接触到他。
对于商界而言,裴远晟注定是个不倒的传奇。
只不过——贴身照顾裴远晟人,譬如金晓仪慕子豪,他们都很清楚,那些都是华丽的表象。
眼前的真相是,裴远晟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可越是如此,他越是固执地把大部分难得清醒和不被疾病折磨的时间用在工作上。
金晓仪默默地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裴远晟认真工作的侧影。
他那么好看,那么坚强,又那么脆弱,他仿佛永远不会倒下,又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她怎么能够不爱他呢。这个男人,即便将来离开这个世界,她这一生也绝不可能再爱上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没有任何人能够比他相比,在她眼中,他无疑是最好的,永永远远无人能够超越的。
只是,即便知道那一天迟早会到来,她还是衷心希望,那一天晚一点到来。
她多么希望他能够一直好好地活下去,如果能够用她自己的命与他交换,她会毫不犹豫,哪怕下一秒她将立即死去。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像往常一样,直到他毫无预兆地转过头来,一双漂亮而犀利的黑眸望向她,眼中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有这么好看吗?”
“……”金晓仪长时间跟在他身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这么笑话了,倘若一开始会脸红,现在虽然仍然有种心脏狂跳的感觉,但至少,可以勉强维持表面上的镇定,“嗯,因为太好看了,所以看得出神了,对不起。”
裴远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过头去继续工作,没有再看她一眼,也没有再同她说话。
不过,就算这样,金晓仪也知足了。
本以为会像平时一样,他会一直工作到身体实在承受不住,没想到,不过十来分钟后,他就合上了眼前的电脑。
金晓仪略显诧异地走上前问:“裴总,打算休息了吗?或者,想不想吃点什么?”
裴远晟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毛衣,乌黑的头发柔顺地垂落,稍稍遮住他远山般秀挺的长眉。
只是这么静静地坐着,就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他不说话,金晓仪也不着急,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回望着,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吩咐。
“金晓仪,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我们聊聊。”裴远晟终于开口,说出的却是让金晓仪完全始料未及的话。
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裴远晟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过要和她聊聊——不,他绝少和任何人聊天,事实上,他在生活中是一个非常安静的人,金晓仪见过他说话最多的时候,是和唐笑在一起的时候。
近来因为精神不济,他的话比以前还要少上许多,常常一整天也说不上几句话。
因此,当他提出要和她聊聊的时候,她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是,裴总。”她心中惊涛骇浪,面上依然不动声色,端端正正地坐到了沙发上,目光坦然地望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将要说出口的话。
“金晓仪,你刚刚在洗手间,是不是哭过了?”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金晓仪长睫一颤,她反复回想,她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竟会让他看出来?
明明她已经重新补过妆了,明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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