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中满目缟素,庄婉仪身着一袭素色衣裙,照例来此巡视。
其实她在这个时候接过掌家之权,是幸运的。
府中的下人根本不必她驱策,便会自觉听从她的命令,尽心办好差事。
毕竟他们对岳连铮,都有着深深的羁绊。
她正好趁这个时机,为自己立威,也改善廷哥儿的生活,让他好过一些。
“今日沧州岳家会前来拜祭三爷,饭食可都备齐了不曾?”
灵堂里一个管事的婆子走来,庄婉仪随口问她。
这沧州岳家与将军府是同宗不同支,几百年下来血缘虽远了,关系仍旧在。
因沧州离长安较远,故而他们现在还没到。
“三奶奶,都备齐了。来的除了一个和三爷同辈的爷,剩下的三个都是三爷的子侄辈。这么几个人能用着多少饭食?”
岳连铮的丧礼从头一日开始,不知道接待了多少的皇室宗亲,达官显要。
这些下人自然不会把岳家旁支的几个晚辈,看在眼里。
庄婉仪着意看他一眼。
“不可马虎。岳家亲族不多,他们是代表沧州岳家老太爷来的,更不能怠慢。”
婆子见她正色起来,便恭敬地点头称是。
庄婉仪以走,她又把招待的事宜清点了一番。
见一切无误,人员俱全,这才放心地离开。
等人都走开了,角落里探出一个小丫鬟的脑袋,面上带着奸笑。
正是弄琴。
她瞧瞧地溜进了灵堂,看到一个待在角落里的小厮,正在清点挂孝的白布条。
“小哥,做什么呢?”
那小厮冷不防被她吓了一跳,觉得这丫鬟眼生得很,看衣着倒不像是没牌名的人。
“你是……”
“我是杏林院的人,是三奶奶的陪嫁丫鬟抱竹。三奶奶怕你们怠慢了远客,特意命我来检查检查。”
原来是杏林院的人,怪不得眼生。
那小厮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抱竹姑娘你检查吧,这些也就是挂孝的白布。一会子沧州那几位爷们来了,给他们挂孝用的。”
所谓的挂孝,就是用白布条缠在手臂和腰间。
这是过世者的同辈和晚辈,需要做的仪式,代表一份哀悼之情。
弄琴挑起了一块布条,嫌恶地蹙了蹙眉头。
“这些都是旧的吧?看起来皱巴巴的。”
那小厮连忙解释,“抱竹姐姐,这你可就错怪我们了!挂孝的东西哪有旧的?用一次就烧了。这些都是没用过的,只是堆在箱子底下久了,才会有些皱。”
弄琴眉梢一抬,想了想似乎是这个理。
“也对,所有本家亲眷都来祭拜过了,这些白布也是早几日备好的。沧州这一支来得太晚了,东西自然放旧了。”
“对对对,抱竹姐姐说得对!”
弄琴得意地一笑,“可这些东西是决计拿不出手的,你快把它们都处理了吧。我回院子拿一尺好的白缎来裁,不能叫沧州那些人瞧不起咱们将军府无后。”
小厮一听这话,立刻振奋了精神。
“是,我这就拿去烧了。还请抱竹姐姐快些,别耽误了人来。”
“放心吧。”
弄琴眼珠一转,得意地朝他笑了笑。
到了午后,一行风尘仆仆的男子,来到了将军府门前。
早有门房的管事出来迎接,将四人直接迎到了前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