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谟帝看看大雪,心说,但愿吧。
“小安子,你说,陛下他是不是很辛苦?”狄瑶看着脚下,没看小安子已经停下了。
“那么多人指望着他,我觉得我能把后宫的人养好就很不容易了,他还要养那么多人。”
闲谟帝机械地跟着她走。
“我看那些史书,看那些好的帝王更是累,既要管着一国百姓,又要防着那些臣下,好多都是什么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不过我觉得那些都是附加品,锦上添花的东西,帝王啊,懂得制衡之道,权谋心术够厉害就足够啦,控制了人心,自有人为他鞍前马后,保家卫国,那些成功帝王的智谋可比他们的拳头才华强多了,小安子你说对不对?”
闲谟帝眼睛一张,嗯?帝王术?制衡?没文采无所谓?不会武功也行?
是不是原来那些人嘲弄的目光不只是笑话他草包,文不成武不就,而是他根本不懂为君之道,无法控制人心?
“嗯,小安子,你在想什么?”狄瑶拉着人走不动了。
慢慢收回手,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拉小安子的手,习惯了和他亲近。
闲谟帝也慢慢对她的情绪变化敏感起来,她的眉毛不再那么上扬,是被什么困住了。
再看看她无意识地看自己的手,一下子知道了她在想什么,怕是不知不觉对小安子的亲近让她开始抗拒了。
闲谟帝折了一枝梅花放到她戴了手套的手上。
“谢谢。”狄瑶眼神有点躲闪。
——
“那书在陛下跟娘娘逛了趟梅林后就让赵公公去校场拿回去了,赵公公可是给挖了几铲子雪才挖出来。”
丞相听着下人从小凳子那得到的消息,摸着下巴问:“娘娘都说什么了?”
“小凳子说离得远,隐约听着娘娘说什么制衡,帝王心术,武功才华,更重要的,还问陛下对不对什么的。”
丞相挑眉:“娘娘还懂这个?”
“小凳子说,平日里娘娘不耐烦老听话本子,就让宫人们找了一堆各国史书读给她听,后来自己能勉强看书了,就自己看,还比较喜欢医书,上回给陛下把脉给挺准。”
丞相皱眉,觉得皇后有点说不上来的怪异。
“那个老院判让人查的怎么样?”丞相对于和陛下谈了一次话就辞官的老院判很好奇。
“那老院判嘴巴紧的很,不过倒是听小凳子说给娘娘开的药方里有味益母草,陛下都是让赵公公亲自煎药不假人手的。”
“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些话别传出去。”
“喏。”
丞相摸着茶杯沉思了会儿,益母草啊,这个他知道,当年夫人有孕那会儿似乎大夫还提到过。
有什么能让陛下这么小心翼翼呢?
茶冷掉的时候,丞相眯了眼,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幽幽叹口气:“看来混账了二十多年可算有件事让他动心忍性了,皇后这苦也算吃的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