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卫仲道看着那些态度陡转、神情激动的豪强,那数万呼喊的百姓,还有那众星拱月的张辽,一时之间竟怔怔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人群中,小姑娘蔡璎坐在象龙上兴奋的大喊,蔡琰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张辽那沉定自若的风采令她心驰神往。
便是张狂如祢衡也说不出什么不是了,只是喃喃道:“竖子狡诈,巧揽恩义……”他却没想过,如果按照他那副与豪强争执,誓死不相往来的清高姿态,恐怕早已经起了大乱子,沿途粥棚尽去,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粥棚里忙忙火火,而相隔数百步的另一侧,公卿朝臣家眷与那些百姓泾渭分明自在另一边生灶开火,其中便有王巩、王粲一家。这些人对于张辽的所作所为只是冷眼旁观,当然也不乏有人颇是敬服张辽所作所为。
王家这边,王巩看着王粲振奋的神情,冷哼一声:“你欢喜什么,这张辽为了一群庶民出头,与我等世家何干?”
王粲摇头道:“兄长此言差矣,此大义之举,况且张司马恩威并施,令那些人心服口服,着实不易。”
王巩不屑的道:“张辽的手段不过是些小伎俩,何如安邦定国之策,登不得大雅之堂,你我出身名门,祖父尝为三公,便当效仿先祖,一心读书,举孝廉,入朝堂,奉天子,切不可走旁门左道,令人耻笑!”
王粲应付的点了点头。
王巩见状冷哼一声:“这张辽舍本逐末,以他的出身,也就笼络那些黎庶而已,可是他却还得罪了满朝公卿之家,日后定要处处受缚,若董贼一死,他这为虎作伥之徒,必然罪恶难逃!”
王粲皱了皱眉,正要与兄长辩解,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他不由抬头看去,失声道:“司隶校尉刘恶虎。”
“什么?”王巩也是面色大变:“这些司隶来做什么?”
一些看到司隶的公卿家眷不由骚动起来。
不怪他们畏惧,实则司隶校尉比较特殊。
司隶校尉比两千石,论官秩比不上郡守,更比不上九卿三公,但司隶的实权却极大,领司隶校尉部,属京畿之地,包括HN河东、河内三河之地,京兆、冯翊、扶风三辅之地和弘农共七个郡,监察三公以下大小官吏以及京畿犯法者。
一句话,官吏管理百姓,而司隶校尉监察官吏和有地位的豪强,号称“卧虎”,朝会之时与尚书令、御史中丞有自己的专席,统称“三独坐”,地位高于正卿,更领一千二百司隶,类似于明朝的东西厂和锦衣卫,但权力却更大。
要知道,东汉以来,黄巾之乱以前,雒阳最精锐的北军五营每营也只有一千二百人,加上羽林、虎贲等,所有禁军不过万数,而司隶校尉却能独自统领一千二百,可见其权力之大。
迁都之初,司徒杨彪和太尉黄琬反对迁都,董卓便是令时任司隶校尉的宣璠弹劾二人,才将二人罢免。杨彪和黄琬被罢免后,董卓为了安抚人心,又免去了宣璠的司隶校尉,任命暗中向他靠拢的宗室刘嚣为司隶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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