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两手在抱着两盆花。
李之塞给她一块肉条,帮着接过来两盆植物,仅有几个花骨朵,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品种。
“正文哥哥,江家人也不知她叫什么,却只有啼儿一眼认了出来!”庞啼眼里不无得意。
“还是我们家啼儿厉害,那它叫做什么?”李之并未发现其中有灵气,也没闻到多么香的气味,只是随口夸赞,显得很不走心。
庞啼果然撅着小嘴不高兴了,“正文哥哥,你轻视它就等于轻视啼儿的眼光!它们都是小树苗,这棵叫迷谷,这棵叫红雚,都长得像灌木,但前者长大后会呈现黑色纹理,并且纹理里光华照耀四方,人佩带它在身上就不会迷失方向;红雚却是红色纹理,枝干流出汁液似漆,味道是甜的,人吃了它就不感到饥饿,还可以用它把玉石染得鲜红。”
李之眼前一亮,“都是很神奇的数种啊!我们啼儿果然非同小可,江家人可是在山里呆了几百年,他们都辨识不出,却独独被你认出来了!”
他这次的话出于由衷,很快就引出庞啼笑意盈盈,“两种树都能长到手臂粗细,像是迷谷真若讲它光华照耀四方是有些夸张,但只要给它一定温度,确实可以发光发亮,若能找到他生长位置,我们的鼻烟壶不就多出来一种奇特材料?红雚倒是极好的染色材料,不过需要试它一试才好确定效果!”
她嘴里说着,一偏腿就坐到李之腿上,也不管一桌子人捂着嘴偷笑,抓过一只雁腿就塞到小女孩手里,叫灵儿的小姑娘欢天喜地的跑来开了。
“果然山中可得奇珍,我们的屁股还没坐稳,就接连得到两个好消息了!”李之感慨道。
庞啼问起另一件,清绮在她耳边低语,瑜然走过来,“大舅娘问你喝不喝酒!”
李之摆手,“瑜然,我需要尽快打造你所说的那种斜肩皮绺,最好是双层的,尚方剑可不适合开山辟路,我背后还需要插一把开山刀!”
“江家大院里什么人才也有!嘻嘻,我这就去安排!”
清绮却一把拉下她,“别听他的,先把饭吃了,再叫上我们的人尽快吃喝,饭后一起去打山栗子,我可是听说后山有一大片呢!”
庞啼立刻又活跃起来,“真的呀!我要拉满满一车回去,哥哥你说好不好?”
“那也得尝尝味道怎么样!你先吃这个,就是山栗子煮的。”李之给他夹过一筷子蘸着汤汤水水的栗子肉。
这时男人们的会议也结束了,纷纷赶过来就坐,二舅江城向李之介绍,“随从们同样伙食,谈不上贵重,主要吃个稀罕!”
“二舅,你们平日里也少这样大盆炖肉吧?这些日子可要江家破费了!”
“哪里话!就是这些风干货都吃干净了我们也乐意,更别说李先生给我们带来这么大的生意,做上一单,就抵得上整整一年了?”
“现在生意不好做?野味与皮货不是很抢手么?”
“主要是华清宫的生意被人顶了。八百里秦川有的是靠山吃山的猎户,原本华清宫是我们家给配送山珍野味,但来了一个宫内宦官御厨,没从我父亲手里得到足够好处,生意就黄了,一下子短了近七成收入来源!但据说王立松获的猎户们也没讨了好去,一个个被拖欠货款不说,那人一年到头三节两寿什么的重复变着花样来,哪一次也得付出个几十两银子,不然年底就不给结账!三年了,据我所知,所有猎户送进去的山货,到头来不仅没挣着钱,反而倒贴进去不少,我们还很庆幸即使脱出来!”
“之前正常供应时候会这样吗?”
“孝敬偶尔也是必需的,但与之比起来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江家那时候是独家供应,每年也能挣下个五、六千两,算是很好的生意了!”
“这人叫什么?什么级别?”
“房泰廉,据说来自内侍省的三品宦官,已经算是最顶级太监了。好像这人在宫里就屡犯例禁,朝臣为之侧目,但不知真假,有传武后为其撑腰,终被打发到这里来祸害了!”
殿中省专管皇帝衣食住行,内侍省专门管理阉官以及皇后的外事,在李之想来应该是没有错了。
“这事我给想办法,哪一天去会会那人,你可知此人有何偏好?”
“贪财好色,而且是极度好色!”
“本为宦官,何以好色?不会是个变态狂吧?”
“差不许多,很多听闻羞于启齿!”
“无耻!正文哥哥,咱去阉了他?不对,他早就被阉了,那咱们就去宰了他!”庞啼忿愤地道。
“嗯!不过要找个由头,毕竟是武后一系的,咱得做到师出有名!”
“我看还是算了,今后江家接了正清文绮堂大生意,再说换另一位还不知怎么样呢,像是之前的王总管就很正派,但这人来到后,没一个月就把人家给贬了,据说发配到口外去了!”江城语气里不无担忧。
李之脸色一变,随即岔开了话题,饭桌上谈这些实在倒胃口,但心里已在打定主意除了这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