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的。”
“没事。”
“我问了好多同学才问到你的账号。”
“嗯。”
“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家吃饭吧?”
“对。”
冬稚吃了两口饭,那边才发过来:“其实也没什么,陈就说你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我蛮想和你认识认识的,一直没机会,希望你别觉得我烦,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玩呀。”
热情,开朗,大方。所以赵梨洁人缘一直很好。
冬稚看着她发来的这句,不知该怎么回。
还没想好措辞,赵梨洁又道:“对啦,听说你也学过小提琴,有空可以一起交流一下。”
冬稚抿紧唇。
听说。听谁说?除了陈就还有谁。
她回道:“不用了,我已经很久不学了。”
赵梨洁说:“没事,我一直有在学,生疏的话我可以教你啊!”
“我不太喜欢和别人来往,谢谢你的好意。”
——这就是拒绝了。
冬稚有些用力地打完这行字,发送过去后,退出登录状态,把手机调到会议模式,“啪”地一下将它反过来盖在桌上。
……
比平时更早吃完晚饭,本该去学校,偏偏满脑子都是和赵梨洁的那番聊天。
冬稚去了有段时间没去的地方。
在店门侧边站了好久,最终还是推门进去。
“欢迎光——”
柜台里的人抬头正要招呼,见是她,目露诧异,而后笑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又说,“好久没来了啊。”
“最近学习紧张。”冬稚说着,走到摆放乐谱的柜前,垂下眼五秒一步地看。
琴行这个点没人,再者这家和韵琴行本身就不大。
阿沁在这上班快三年,冬稚三不五时就会来,最近这段时间越来越少,她有好些日子没见冬稚。
“今天去里面不?我舅舅不在,店里就我一个人,这两天没人上小提琴课,那把公用琴就放在先前的位置,你要不要去……”
冬稚摇摇头,“我等会要去学校上课。”
阿沁正欲说话,店门被推开,外头进来客人,看模样是祖孙俩。
“我去招待客人,你站一会儿。”
冬稚不是第一次来,嗯了声,继续看乐谱教材。
来的祖孙俩想挑小提琴,阿沁陪他们将不大的店面转了一圈,六七岁模样的小男孩看中最左边的一把,让阿沁拿下来看看。
小男孩拿在手里,姿势不对,拉出来的声音也难听得要命。
“好难听啊这个……”男孩拉了两下琴弓,被刺啦声音闹得皱紧眉头,慌忙停手。
“没学过的人是这样的。”阿沁解释,“这个要入门掌握了以后才能拉出好听的声音。”她看向孩子的大人,“请问是有打算学小提琴吗?我们这里可以报班学的,有专门的老师教,以后想考级啊什么的,还是要经过专业的培训比较好。”
头发略带花白的老人说:“他确实有点兴趣,一直赖着要我带他来看小提琴。”说着笑眯眯问男孩,“你想学吗?这里有老师。”
男孩撇了下嘴,“可是这个琴有点难听,跟在电视上听的不一样……它是不是坏的……”
阿沁忙又解释了一遍,不懂琴的人拉出来就是这个声音,不是别的问题。
见男孩生了退意,阿沁回头往摆放乐谱教材的地方看了两眼,招手:“冬稚!来!”
冬稚不明所以,放下手里的书过来。
“这个姐姐会拉小提琴,我让她拉给你听听,这个琴没有问题哦。”阿沁挤出一个笑,将那把琴和琴弓拿给冬稚。
冬稚稍有些愣,阿沁说:“这小朋友以为琴是坏的,你拉给他听。”
阿沁只懂些理论知识,真要上手,这店里哪样乐器她都是不会的。
冬稚明白阿沁的意思,这是想要留住客人。她没推辞,架势摆正,将小提琴驾到肩上,因为不是成人琴,略微有些别扭。
在男孩手里只能发出刺啦噪音的琴,到冬稚手上,全然不同。
悠扬琴声荡在店内不大的空间里,刚刚还失望的男孩此刻眼直直盯着冬稚,看着她演奏,整个人都愣愣的。
冬稚演奏了一小段就停下。
小男孩立刻兴奋地问:“姐姐拉的好好听!这个是不是很厉害?是最厉害的吗?”
冬稚愣了一下,笑道:“当然不是。”
“那什么是最厉害的?姐姐你会吗?”
阿沁接话:“说厉害的话那就要说很久了。不过如果你想学的话,以后可以考级,最高是十级……”她用胳膊肘撞撞冬稚,“拉一首那个,考十级的曲子。”
冬稚被她用眼神催促,无奈,从十级考试的曲目里选一首拉了一小段。
小男孩的兴趣被重新勾起,他追着问:“姐姐!姐姐!学多久才会拉这个啊?”
冬稚说:“这个不一定。”
“那你呢?”
“我学了好几年的时候会的。”
小男孩满眼都是光。
阿沁趁机会加大力度推销课程,冬稚把琴还给她,回到乐谱教材柜前。
她是从7岁开始学的。那个时候虽然过得也辛苦,但有人疼有人宠,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什么。
连她想学琴这样“异想天开”的愿望都被满足。
学小提琴的人,学的笼统些五六年就能考十级,可这种基本都是马马虎虎赶着学出来的,水平经不起考量。
真正精抠细练那就得八.九年。
冬稚能拉出那首十级曲目的时候,10岁,是她学小提琴的第三年。
当时教她的老师对她比对谁都严格,要求高,十分之上心。
冬稚记得有那么一天,那位老师也曾在课下,褪去了教课时的严厉和凶悍,很温柔地摸过她的头顶。
老师对她说:“你是我教琴八年来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你一定要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