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狄冰巧只好扭头去问祝孟天和宜令:“你们的传声阵搞得怎么样了?”
祝孟天也是苦哈哈的,“不行啊,太粗糙了,除非部长过来帮忙,不然一启动就会被头顶那几个大佬发现了!”
费蓉眨眨眼睛,“实在不行,就直接让宜令去‘看’好了。”
这个“看”自然指的就是宜令的读心术了。
宜令闻言就无奈地苦笑,“我的实力达不到能‘看’透他们的地步啊,部长和林助手的想法也只有在很强烈的时候才能被我捕捉到。”
寒露也帮腔道:“别为难宜令了,不如我去楼上偷听?”
总办外勤组众人集体摇头啊摇头——得了,他们一群大的在八卦,就别让最小的寒露去冒险了。
“话说,你们不觉得那位阁下真的太渣了吗?”费蓉忧郁地道,“我觉得路西法陛下好可怜哦,一片痴心错付什么的……”
丁有蓝心有戚戚然地点头,“他一个人等那么多年,已经够难受的了,那位阁下未免也太绝情了。”
乘小呆犹豫着道:“也许那位阁下他有苦衷呢?”
“能有什么苦衷?”费蓉扁嘴道,“如果他真的关心路西法陛下,为什么还要让他那么伤心?”
“大概是……”祝孟天冷不丁地道,“不让他现在伤心的话,以后就会更伤心吧。”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祝孟天身上。
“咦?”
“什么意思?”
“说说看?”
祝孟天看向一旁沉默寡言的鄂静白。
鄂静白本来并不参与他们的八卦,只是坐在那里跟颜米互发信息,见组员们全都看过来了,他便言简意赅道:“那位阁下很虚弱,神君说过,第一代神都几乎死绝了,如果只剩下那位阁下能活得长长久久,这就不符合常理了。”
众人听得大吃一惊。
费蓉瞪圆了眼睛,“静白哥你……你是说……”
鄂静白点点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信口开河。
其他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
原本八卦的气氛一下子就被凝重所代替了。
好半晌,乘小呆才磕磕巴巴地道:“那位阁下……快要死了吗?”
祝孟天耸了耸肩,避而不答反而表示默认,“所以说,当断不断,苦的反而是那位痴情的魔王陛下。”
“那他之前是故意的……”年纪最小的寒露反而很快就领会过来了,“故意装作踌躇不定,犹豫不决,还用各种办法激怒魔王陛下……”
宜令放下了手头上改良传声阵的工具,“依照之前堕天之战后两个人数千万年不见面的架势……恐怕那位阁下把他一气走,就能再瞒上个几千万年了吧。”
而到了那个时候,路西法还能继续像是现在这样惦念着耶和华吗?
即使还是如此,那么他是否就会不再那么痛苦地面对耶和华的离去?
时间如此残酷,是不是真的就能抚平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让他只剩遗憾和叹息,再无绝望追随的心情?
总办外勤组的成员们互相对视,然而谁都不能给出答案。
“可是……”丁有蓝弱弱地道,“那位阁下这么做,会不会太残忍了?”
众人下意识地看着他。
丁有蓝低声道:“如果我爱的人要死了,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一定会很难受——难受得想要死掉了。”
与此同时,别墅的天台上。
路西法带着迷茫和难以置信的询问落地之后,寂静维持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周围的山林里,连虫鸣和鸟叫都不再出现,好像畏惧于他们几人散发出来的气势。
天上不知何时飘来了一层薄薄的云,将那些耀眼的星光都遮挡了大半,天地之间带着几分冷寂的晦暗。
米迦勒面无表情,唯有手中握紧圣剑的力道显现出他的几分紧张。
他不是在防备着路西法的偷袭,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缓解此时过于绷紧的气氛带来的压抑。
米迦勒的视线越过背对着他的耶和华,落在路西法那张俊美不似真人的脸上,依稀之间,米迦勒似乎看到了当年堕天之战前路西法藏在角落里和他说话的情形,那时候的路西法也是这般神态,伤心而无助。
米迦勒心想,该避不开的,最终还是会来。
耶和华的眼睑微微垂落,有意无意躲开了路西法的眼神。
路西法却是死死地盯着他,声音都像是刀子刮过了地面,他说:“您要彻底离开了吗?”
耶和华的手抖了一下,没人发现,他也没说话。
“您告诉我……”路西法近乎崩溃地道:“您是不是……彻底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太多的无力,像是个被抛在街头的孩子。
耶和华听着听着,霎时间心如刀割,痛得他喉咙发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