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的语气有点强硬,带着点不可违背的意思,路西法听得眼神一暗,一个用力就把他推开了。
耶和华没有防备,一下子撞到了门框上。
宽大的风衣没有了人为帮忙拢住,一下子就四散开来,半挂在他的肩膀上,路西法的衬衫也在挣扎之中移位,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肌肉优雅的胸膛,可惜这个时候没人有心情欣赏美色。
耶和华有点愕然地看着路西法。
路西法启唇:“阁下……”
耶和华看着他。
“离、我、远、点。”路西法的声音冰冷,一字一顿,将每一个音节都咬得极为清晰。
耶和华呼吸一滞。
路西法的衣衫凌乱,脸上还残存着酒后的薄红,可是他冷着脸,属于地狱之王的气势比任何时候都要张狂冷肃,路西法的声音压低,几乎用气音道:“你碰我……我觉得恶心。”
耶和华霎时间就僵在当场,背靠着门框,整个人都几乎成了石化的门神。
路西法肩膀一抖,将那件浅色的风衣抖落在地上,然后转过身,脚下毫不犹豫地踩上风衣的衣摆,越了过去。
浅灰色的脚印在风衣上特别明显。
路西法重新走回麻将桌边上,嘴角一勾,像是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指尖一动,便将衬衫整个儿解开了,往旁边一抛。
白色的衬衫像是蝴蝶一样落在地上,却和那件风衣相隔甚远,连衣角都没有碰在一起。
路西法赤裸着上半身坐下来,一边推倒麻将一边笑吟吟地道:“我愿赌服输啊……继续玩,愣着做什么?”
魔王陛下这么一发威,简直横扫全场无压力,林映空他们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都不敢吭声了,赶紧低头给麻将重新洗牌。
乘小呆观察了好几分钟,这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捡起那件风衣拍干净,然后抱着风衣走到耶和华身边。
耶和华就一直僵在门边上,没有看着路西法,目光落在虚空的点上,他的表情淡淡的,好像没什么情绪,但是乘小呆走进之后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感染了,鼻子不由自主地发酸,有一种想要抱头大哭的冲动。
乘小呆抽了抽鼻子,把风衣举高,递给耶和华,“阁下……”
耶和华回神,接过风衣重新穿上,还对乘小呆笑了一下,好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嗯,谢谢。”
看着他这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乘小呆不知为何就是眼眶一红。
耶和华愣了愣,然后就揉了揉他的脑袋,摇头失笑道:“莫要忧心,吾……”
他本来想说他没事的,但是说到一半就顿住了,耶和华发现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出了点问题,不然为什么他不但忘记了用通用语,还怎么都没办法再说下去了呢?
耶和华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路西法身上。
路西法背对着他砌麻将,动作之间,突出的肩胛骨像是一对翩翩欲飞的羽翼。
在恍惚间,耶和华想起了曾经的天国副君展开白色羽翼翱翔于白云之上的场景。
那么美,美得太虚幻了,似乎就注定着会失去。
耶和华缓慢地收回了目光,转身离开了游戏室。
乘小呆立刻看了林映空一眼。
林映空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乘小呆就忙不迭追了出去。
封容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不过他什么都没说,目光在路西法脸上转了一圈。
路西法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嘴角还挂着迷人的笑容。
林映空暗暗叫糟,对封容投过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封容嘴角一抽——让你玩,这下玩脱了吧!
林映空扁了扁嘴——人家有情人都是折腾一下就终成眷属的,谁知道这对儿这么难搞!
他居然还挺委屈,封容表示没眼看了。
林映空苦哈哈地用眼神暗示部长大人想办法补锅。
封容很是无语,奈何恋人闯祸他要背锅,不得不开始琢磨要怎么再跟路西法聊聊。
比如他现在跟耶和华闹得这么僵了,不如就……直接掰了?
耶和华并不知道封容正在琢磨着让他和路西法彻底掰掉的可能性,他再次来到了别墅的天台,坐在一张长凳上吹风。
这个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初冬的气温还是挺低的,耶和华穿着那件轻飘飘的薄风衣,衣角被东风吹得一摇一摆。
乘小呆爬上天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虽然知道神明不惧热寒,但还是不由得替他觉得冷。
不是天冷的冷,而是那种……孤独的冷。
乘小呆想,他一定总是这么一个人,不然身上怎么会透着这么一股万古凄清的气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