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镇压在了无边地狱里。
那时候的白丛丘和现在的区别不大,还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拍着他的肩膀说,一切都过去了。
但是鄂静白对白丛丘露出了一个满是苦意的笑。
他知道,不会过去的。
他的弟弟,终将从地狱归来,带着复仇之火,将他们两个人熊熊燃烧殆尽。
一如他们那被烧死的妹妹。
……
自那日鄂静白和鄂明秋大战一场,又被注射了镇定剂之后,他就陷入了昏睡之中。
狄冰巧说他是受伤过重,而且受到太大的刺激,身体自我保护地陷入了沉眠。
不过鄂明秋还没死,他嘴里所说的关于灭世魔星的事情还没证实,鄂静白肯定不会睡太久的,总办外勤组众人虽然有点担心,但还是相信他能挺过来。
那天设下的陷阱不仅引来了鄂明秋,外围更是将那伙同样以对鄂静白报仇为目的的人引了过来,所以当时只有鄂静白、林映空以及封容和鄂明秋对峙,其他人都在外围对付那伙人。
虽然没有抓住鄂明秋,但是起码套出了他的一些话,而且祝孟天他们也抓了几个小喽啰,问不出什么大的线索,但是撬出一部分敌人的身份还是足够的。
那伙人太自信了,以为有鄂明秋的牵制就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结果被总办外勤组打了一通,好几天都没什么动静了。
鄂明秋也没有再现身,也不知道是准备酝酿着什么大阴谋。
总办外勤组果然从那些小喽啰嘴里挖出了一些蛛丝马迹,迅速锁定了那伙人的大概名单,正在K市不动声色地搜寻他们的踪迹,范围已经可以缩小到四分之一的城区了。
办公室里。
人高马大的林映空躺在对于他来说有点短了的沙发上,眼神放空地盯着天花板。
封容有点忧心,一边批阅文件一边时不时抬头看他,等把一摞文件处理完了之后,封容就走到了沙发旁边,蹲了下来,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林映空一副消耗过度的样子,含糊地撒娇道:“头疼……”
封容只好伸手去帮他揉捏太阳穴,“我给你拿一份精神力药剂?”
林映空轻微地摇了摇头,“算了,还没严重到要吃药的地步。”
即使是在沉睡,鄂静白的大脑波动也太剧烈了,狄冰巧担心他会被刺激过度出了岔子,林映空就主动提出帮鄂静白梳理识海。
这跟当初把封容从识海里拉出来的举动有点相似,都是要用灵魂和鄂静白的识海沟通的,因为林映空和鄂静白之间没有足够的联系,所以林映空进行得很艰难,还被鄂静白的灵魂无意识地攻击了好几次,不过还好不用太深入他的识海,林映空只是有点头疼罢了。
“我看到了一些零散的片段……”林映空头疼的原因也不光是因为被鄂静白攻击了,更多的是因为鄂静白脑子里那些阴暗沉郁的过去,“他在回忆以前的事情……太压抑了,我被影响了,有点难受。”
封容可以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回忆,一定是寻常人不堪承受的。
“别想了,”封容道,“那是静白的过去,我们帮不了什么忙。”
林映空闷闷地道:“对啊,就跟我看着你的小时候一样,什么忙都帮不上……”
林映空说的是之前去识海里想把封容拉出来的事情,心口那叫一个酸涩难耐。
封容倒是笑了一下,“谁说的,你把我拉住了。”
在他即将陷下去的那一瞬间,林映空抱着被卷进去的危机死命抱住了他,将封容硬生生从那个旋涡里拉了出来。
林映空听到封容这么说,酸涩顿时又变成了甜蜜,不由得抬头和他交换了一个甜甜的吻。
他们是很幸福,只是封容和林映空一想到鄂静白,互相对视一眼,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以为颜米能拉得住静白的,”林映空有点郁闷地道,“但我没想到静白那么固执。”
“我跟他始终是不一样的,”封容平静地道,“我一直要依靠着别人过活,所以才愿意接受别人的手,但是静白一直都是一个人,谁的帮忙都没什么用,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自己得想开才行。”
只是想开二字说得轻巧,真正能做到的人却是不多,正如那句话说的,大道理听了那么多,然而人人还是过不好这一生。
与此同时,鄂静白的病房里。
颜米像是前几日那样给鄂静白擦身擦脸,大概真的是困难推动人的成长,自从鄂静白倒下去之后,颜米终于暂时抛开了自己的那份要命的执拗,把自己真正学来的东西贯彻起来,像是一个真正的大丈夫一样成熟稳重起来了。
当初白丛丘把颜米抱回来,为了遮掩他的身份,是虚报了年龄的,除了名字之外什么都没有留,狄冰巧测得出他今年的骨龄是三十岁,祝孟天感慨说三十而立,颜大教授也终于长大了。
总办外勤组众人听得笑了,笑完之后就心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