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就走了。
徒留邵青灵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书房里,一个人拿着茶杯自饮自酌。
良久过后,邵青灵忽然轻声说:“让我背着一生的愧疚活下去,这算是哪门子的善?”
萧问天真的是那么至仁至善吗?
强将自己认为的好加在别人身上,这真的算是好吗?
——谁才是善,谁才是恶,究竟谁能说得明白呢?
黄导终于喊了“Cut”,整个拍摄现场的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魔伽意和南宫爵的演绎实在是太可怕了,明明是现场没有经过任何加工和剪辑,却有着堪比舞台剧的渲染力,那种死亡与挣扎、善与恶的纠缠让所有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哪怕已经结束了这一幕戏,大家在处理拍摄布景的时候,全都一言不发的,整个场地沉默得可怕。
林映空和乘小呆远远地看着全程,也被震撼得很久没出声,半天之后,才面面相觑地互相看了一眼。
“我觉得……”乘小呆咽了咽口水,“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南宫爵要选这部分的戏来作为梦境的进程之一了……”
林映空眨了眨眼睛,最后无奈地吐出一口气,“我的天,他觉得魔伽意从头到尾都在骗他?这是哪来的错觉?!”
用板材临时搭建在拍摄地点的化妆间里,南宫爵和魔伽意分别占据房间的两端,把身上的血衣和沾到的假血浆弄掉。
这算是他们今天除了拍戏之外离得最近的一次,魔伽意透过镜子去看南宫爵的背影,目光沉了下去。
这一刻,他和刚才拍戏时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的魔伽意仿佛是两个人,他的面容紧绷,看着南宫爵的眼神充满了冷漠的评估和微不可见的杀意。
南宫爵擦掉手上的血,冷不丁地回过头来,和镜子里的魔伽意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魔伽意迅速收敛了眼里的情绪,还对他笑了一下,温和地问:“怎么了?”
南宫爵却是冷冷地看着他。
魔伽意觉察到有点不对,便转过身来。
南宫爵已经脱掉了青色的戏服,只穿着一件背心和短裤,肌肉线条上趴伏着欲滴不滴的汗珠,俊美的颜容上几乎结冰,但仍然没能损毁他一分一毫的英俊。
他忽然朝着魔伽意走了过去,化妆间并不大,南宫爵三步两步就走到了魔伽意面前,略高的身形逼近,带来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魔伽意脸上的笑容有点维持不住了,“……怎么了?”
南宫爵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南宫爵冷声问:“你是谁?”
魔伽意的心里一咯噔,“你这个问题真奇怪。”
南宫爵的手下用了力,掐得他的下巴都泛起了红,他重复了一遍:“你是谁?”
魔伽意说:“你不认得我?我是魔伽意。”
南宫爵哑声道:“不对,你不是他,刚才在戏里的人才是他。”
魔伽意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戏里的是邵青灵,你想说那个角色才是我?”
“那个角色是他演的,”南宫爵紧紧地盯着他,“你现在在演他。”
魔伽意想摆脱他的手,但是没能成功,他也冷下了脸,“放手。”
南宫爵没有听他的话,“把他还给我。”
魔伽意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宫爵的眼中渐渐冒起了火光,周围的环境随着他的情绪波动而产生变化,整个化妆间都像是地震一样轻微地抖动起来,“我说——把他还给我。”
魔伽意看到周围的变化,心里一沉,“你冷静点。”
南宫爵的眼底崩出了血丝,魔怔一样地呢喃:“我以为是他骗了我,但是我错了,他说对不起,我就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意,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逼他的……”
说话的期间,他像是鬼使神差一样放开魔伽意的下巴,没等魔伽意离开,南宫爵就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
魔伽意眼中出现了一丝惊骇,大力去掰他的五指,“你想做什……放开!”
南宫爵的双眼充血,几乎把他整个人举了起来,“把他——还给我——”
“轰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天边便有惊雷炸开,炸得魔伽意瞬间头脑发蒙,他艰难地往四周一看,赫然看到整个化妆间都像是被什么力量支配,竟是拔地而起,悬浮于地面之上!
外面的工作人员开始惊叫起来。
魔伽意被南宫爵捏着喉咙,窒息感汹涌而上,他再也装不下去,用指甲用力去挠南宫爵的手臂,声线都诡异地变成地女音,他尖叫道:“放开我,南宫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