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那么,邵歌的底牌是什么,能让他认为足够抵得上灵安全局成员的一条性命?
林映空忽然又问:“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他的话锋转折太快,邵歌霎时间愣了愣,随即才慢半拍地想回答,可是林映空又问了一句:“你杀了人,都往R市那边跑了,为什么又要折返回来?”
邵歌试图堵住他的话头,“我想去哪里就哪……”
“这里是你的恩人和你定下的接应地点,你回来了,想找他,但是他不肯见你,对不对?”林映空又连续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邵歌有些恼怒地道:“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林映空做了然状,“你听到了什么风声,以为他有危险?那么你听到了什么?明辉研究所的爆炸?不对,那是刚刚发生的,所以是东陵研究所?亦或者是,龙梦石……”
邵歌猛地怒瞪他,一只手化成恶兽的头颅愤怒地对他低吼着俯冲而来,似乎想要一口吞没林映空的脑袋,但是影兽毫不相让地扑了过来,大口在他的影子上一撕,邵歌吃疼,动作便是一顿,这时鄂静白已经冲了上来,一爪誓要抓碎他的一个头颅,耳边却传来一声轻微的“咔擦”声,像是什么东西砰然碎裂,然后鄂静白就看到九个头颅如游蛇一般朝他啃噬而来,他无所畏惧地继续向前,在那头颅的脖颈处狠狠一挠。
那头颅遭此重击,情不自禁仰天痛吼之后便歪在了身侧,再也使不上劲,鄂静白还想乘胜追击,只可惜相柳九头,本就难以对付,鄂静白一爪下去几乎令他痛失一头,便有另外四个头奔着他的脖颈、腰腹、大腿、脚踝狠咬而去,上下几路封住了他的所有进退之路,鄂静白冷笑,两只利爪指甲暴涨,只迎着那咬向他脖颈和腰腹的兽头,眼看着他就要以重伤来换相柳的三个头,一只白色狐兽猛地厮杀进张牙舞爪的九头内部,叼住一个头狠狠一甩,严密的封锁线便被撕出了一个口子,黑色的影兽窜了进去,一把将鄂静白裹着卷了出来,邵歌冷嗤一声,即使一头重伤,也潇洒地撞破结界跃入夜色之中,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林映空的影子将鄂静白放了下来,但是鄂静白还想追着邵歌而去,那影兽便很不客气地一撞他先后受伤的手臂和小腿,鄂静白闷哼一声,不动了——林助手在警告他。
乘小呆化成人形,也一脸不满地拿出一支针剂状的解毒剂,对着他的脖子一针扎下去,飞快将那些透明的液体注射进他的身体里,乘小呆没好气地道:“相柳的口齿血液都有毒,静白哥你被咬了一口还这样动弹,是真的打算拼命么?!”
鄂静白被他教训了,也不吭声,只是表情更冷了,甚至显得有些固执,乘小呆看着又急又气,把止血符拍上去之后就不想管他了,疼死他,才知道作死两个字怎么写!
他就知道鄂静白看着跟冰山似的,其实脾气火爆得很,只是发脾气的时候看起来更冷冰冰了,要不是他这性格过于偏激和矫枉过正,他早就不会跟S-阶死磕都磕不去了。
如果是他们部长在场,肯定是面无表情地让鄂静白自己去反省,总之就是秉承自己引导各人自己造化的原则,林映空却和封容不同,他只是一个助手,不需要衡量那么多,所以林映空脾气好,很少生气,可是他一生气就得有人遭殃,现在人不爽了,也不压抑,抬手就直接扇了鄂静白一巴掌,黑着脸道:“想找死的话,别出现在我们组员面前。”
话音没落,他就掉头走人了,鄂静白估计没这么被人打过,整个人都是懵的,乘小呆也愣愣地看着他,再看看已经消失在楼道口的林映空,有些急地跺跺脚,道:“静白哥,你以为我们不想给巧姐报仇么?但是也要看情况啊,巧姐尸骨未寒,你要我们再看着总办外勤组再减一员?!”到时候别说费蓉,整个总办外勤组都得哭成河了。
刚才也就是邵歌急着走,不然惹火了一个上古恶兽,十个鄂静白都不够他吞,人家是亿万年的修为,鄂静白一个A+在各界是很够看,但是对上上古那个层次的……对上个毛啊,压根就不是能放在一起的好吗!没看当初戮血盟梼杌都是用封印解决的么!
乘小呆说得又急又气,鄂静白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说了一句:“抱歉……”
明辉研究所附近。
祝孟天和费蓉把所有罗成的探子都揪了出来,除了一个似乎在昨天下午跟在那个叫轻赤的女人身边的男人,其它的似乎都是一次性的弃子,见逃不过,当场就自尽了,剩下的一个还是因为灵力比较高,被祝孟天强行用药剂吊住了一口气,他瞪着这要死不活的人,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光是没逮住几个人没什么的,问题是在逮人的过程中费蓉老是注意着他这边的战斗,差点让自己陷入危机,他又不想这个时候对费蓉发火,只好自个儿憋着了,可把他憋个半死,差点儿没当场嘴上长泡。
既然不能对费蓉生气,那么手头里那个半死不活的就合该被他出气了,祝孟天往男人身上打了几个符箓,把人折腾醒了,当即就冷声问:“罗成在哪里?”
他打进去的符箓都是拿来逼供的,灵安全局要在灵异学界立足,作风可不能太善良,那男人被折磨得两眼泛白,拉风箱似的喘着气道:“你……你杀了……你杀了我吧……”
祝孟天哼了一声,用手背拍拍他的脸颊,“你招了,我就给你个痛快。”
男人停顿了片刻,祝孟天又往他丹田处拍了一巴掌,带着灵力的,男人立刻哑着嗓子叫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罗先生的行踪不是……不是我能知道的……”
“是吗?”祝孟天意味不明地道了这么一句,男人怕他不信,急忙赌咒发誓,血液从七窍里流了出来,看起来好不可怖,祝孟天见状,换了个问题:“那轻赤呢,她在哪里?是她叫你来这里的吗?”
“是、是的……她让我们来盯着东陵研究所的人,见一个,杀一个……我来之前她在易皇酒店,现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杀了我,求你,杀了……啊!”
祝孟天伸手去探了探他的气息,没什么情绪地道:“体内毒药太霸道,死了。”
而在他身后,费蓉的脸色很苍白,没什么中气地应了一声:“……嗯。”
一般逼供这种事情都不会在几个小的面前做的,但是祝孟天实在因为刚才费蓉差点让自己受伤的事情很生气,于是也没顾忌了,现在看她小脸苍白的,祝孟天心里也不太好受,但是他觉得对不起死了,费蓉肯定没办法再回归原本那种天真无邪的模样,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让她消沉下去直到废掉——没办法继续当小孩了,那就走进成人的世界吧。
祝孟天在心底想着费蓉以后的出路,手上倒是快手快脚地联系上了封容,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很显然,罗成因为是东陵生物研究所的人想来搞掉他的地盘,不管他知不知道奇恩也在暗搓搓地设计他,反正奇恩就是没被他放在眼里,还真不是一般的悲催。
你说你在沙盘面前运筹帷幄,自己很亲自上阵只求卸掉对方左膀右臂,结果不知道是不是你咬的一口太小力,人家压根没发现……你不悲催,还有谁悲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