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你是准备怎么办?”封容也知道对方能搞出一个三界大战出来,那么肯定不是省油的灯,所以也没准备把事情怪到白丛丘身上,找解决的办法才是至关紧要的,“总不可能你一个人一直这么折腾吧?”
“以前是不确定戮血盟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当然不好惊动太多人,现在他们搞大了,这事肯定不可能捂着,”白丛丘说是这么说,不过也没有松动的迹象,“但具体的还得再看看,你们还没把透明人逮住,说不准他只是个漏网的小鱼小虾……反正八成是归给你去处理的,别急。”
封容狐疑地看着他,故意沉吟了一会儿,道:“那我抽了时间去看看梼杌?”
“看他做什么?”白丛丘觉得莫名其妙,但一说到梼杌,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
“虽然说封印他的是生生不息阵,就算是天君降世也救不了他,但戮血盟这么大能耐,也不知道会不会想到办法把他弄出来。”
白丛丘还在想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眼神有点放空,漫不经心地道:“在生生不息阵呆了六年,力量本源早就坏了,弄出来也没用……而且那大块头除了打架还会做什么?”
封容了然,却又暗暗心惊,思路却顺着蛛丝马迹推论下去,“戮血盟真正的主人不是梼杌……而是一个连你都忌惮的人?不对,我们局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靠山,难道戮血盟有那么大来头,”他指了指自己的头顶上方,“他们都觉得棘手?”
白丛丘这才猛地回神,发现自己被套话了,也想到自己忘了什么了,就是关于戮血盟主人的事情,于是无语地回视他,“你就不能装一次糊涂?”
封容的表情已经变得严峻,甚至有些可怕,“我怎么装糊涂?那是我的战友,足足二十个部员……二十条人命!”话到最后,他的音节倏然轻忽,却似那战场的金戈玉伐之声锵然而来,与情绪不稳相伴的是身边的墙壁猛地覆上一层厚冰,转眼又爆开,变成冰屑纷纷落地。
不远处,总办外勤组临时办公点里测试灵力值的机器指针猛地绷到红色区域,发出灵力值过高警报的嗡鸣之声,林映空等人一看就愣了——部长和神君打起来了?
不过封容倒没和白丛丘打起来,他正一个人生闷气呢。
封容之所以这么愤怒,不是因为如果梼杌不是戮血盟真正的主人,那么他的英雄名号并没有那么实至名归,而是因为梼杌也许头脑不行,可惜上古恶兽的战斗力和破坏力是非常人可以想象的,如果他不退出战场,那么灵异学界牺牲的生灵数量起码还要翻上三倍,而且还不一定能阻止戮血盟随之而来的疯狂入侵,封容当时的判断就是梼杌死了,战争绝对能在一个月内结束,于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带着自己手下的行动组去和梼杌直面决战,加上他一共二十二个人,最后除了作为接应的九天宇,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活着走出封印之地,被九天宇及时在戮血盟包围圈中救回来,其他部员全部用自己的骨血和魂魄画成了封印梼杌的生生不息阵,封容作为主持阵法的人,不得不看着并肩的战友化作无知无觉的封印之力和那恶兽在阵法里缠斗相耗,等到梼杌被封印耗死,便是他们在三界不复存在之时——只剩下他一个人,成为唯一的活着的英雄。
可是,如果梼杌并不是戮血盟的主人,那么他们的牺牲还有意义吗?封容作为这支敢死队的队长,岂不是成了害死他们的刽子手?!
白丛丘突然厉声呵斥道:“小儡,你着相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梵音惊雷,一下子刺破封容眼中弥漫而起的戾气,他惊醒,闭了闭眼,半晌才道:“抱歉。”
白丛丘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下来,带出几分无奈,“你这是想岔到哪里去了?如果戮血盟背后那个人肯出手,你和他们还能判断不出来当时的形势,我能由着你们去送死?戮血盟的主人是谁不好说,但是那场战争绝对是梼杌领头的,戮血盟把重头戏都压在他身上了,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这么破釜沉舟,让戮血盟的计划直接栽在了你们二十几个人手里。”要是封容是个分不清局势的蠢货,他怎么可能任由他作为灵执法部的部长和灵安全局的移动标志,甚至隐隐有作为他的继承人的意思?
封容冷静了下来,“所以戮血盟背后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策划出这样一场三界浩劫,甚至不用自己出面,就搅得天翻地覆生灵涂炭?
白丛丘却说:“不知道。”
封容微愣,“什么?”
白丛丘轻微地蹙起了眉头,“这也是我一直没让你们沾手的原因之一……我也不知道戮血盟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他是人,还是神鬼抑或妖魔,这些我都不清楚,那么你们得往哪个方向去查呢?”
封容和白丛丘谈完事回来的时候,被征用的空病房里只剩下林映空和丁有蓝两个人了,本来在看监控的乘小呆似乎也临时有事走了。
白丛丘扫视一圈,没找着人,惨叫:“我的宝贝儿呢!?”
林映空凉凉地看他一眼,嘴角一弯,似笑非笑,“跑了。”
白丛丘顿时镇定,“怎么可能?”他亮了亮自己手上的一个银白色镯子,得意道:“他跑出一公里就得乖乖回来~”
那东西当然不是镯子这么简单,而是一个法器,挺普遍的,因为那都是灵异学界的情侣玩什么情趣的时候用的,可以限制双方分开的距离,林映空只瞄了一眼,表情就僵了,“神君你还真的……玩得挺high。”
他把“不要脸”三个字说得无比婉转,白丛丘当做听不懂,嘿嘿一笑,“我手上还有一对,你要不?免费送哦~”说着的同时,他的目光还往部长大人那边飞过去,意思不言而喻。
封容对这些没研究,所以没搞懂他们在说什么,便无视掉了。倒是林映空眼睛一眯,笑了,“神君一向大方,这点小玩意儿想来随手给了人也是正常,话又说回来,肥水不流外人田,那我先在这里谢谢神君了。”
白丛丘可没怎么听过这只大尾巴狼真心跟他说过谢谢什么的,还附带了捧他一顿,骤然这么一听,还真不是一般的舒爽,但是转念又想到自己这是在胳膊肘往外拐,帮他算计自家得力干将兼之好友呢,这个小鬼头哪里算是“内人”啊,于是白丛丘脸一板,义正言辞道:“我突然想到小儡出门在外,带这么个繁琐的东西不是会影响行动么,所以我还是自己留着吧。”佘巡要是敢跑,就再给他戴一个!
自家宠物都收买不好,堂堂白虎神君落到如此地步,还真不是一般的凄凉,唉。
他说的冠冕堂皇,林映空挑眉,脸色倒也没变,封容正奇怪着白丛丘为什么忽然提他的名字呢,林映空就凑到他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一通,重点突出白丛丘想坑他一顿以及已经坑了佘巡一顿的事实,可是白丛丘那是什么耳力,这房间就这么丁点儿大,什么悄悄话都瞒不住啊,林映空在那里颠倒黑白,差点儿把白丛丘气炸了,指着他的鼻子就道:“你你你……”
不过这会儿封容已经听完自家助手的“挑拨”了,没好气地瞪了白丛丘一眼,“行了,出门正经点,还有,佘巡身上那镯子是自愿带的不?我去问问他,要是你逼的,就立刻给他取下来,信不信回头我就把你丢灵督察部去?”
白丛丘:“……”他家好友居然不信他,信那只大尾巴狼!
林映空对着他温文一笑,“神君,强取豪夺终归不是正道哦。”
白丛丘默默咽下一口血:“……”行,就你肚皮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