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办外勤组的所有人几乎一夜未眠,倒不是真的忙到没有空睡觉,只是一躺下来就想到那个现下不知道有没有在自己附近呆着的透明人,还看不见摸不着打不死,就觉得怪没安全感的,睡也睡得不安稳,他们干脆就熬到天亮了。
众人散会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忙了一通,没多久就已经是凌晨六点了,医院里也开始逐渐有人在走动,死沉沉的气氛总算活跃了一些,鄂静白和祝孟天去医院附近的贺家人落脚处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回来之后就一个守四楼的病房一个守五楼的病房去了,费蓉则是在盯着贺双,从之前的情况来看,透明人犯案才不管是不是天亮天黑。狄冰巧和乘小呆还在临时腾出的化验室里捣鼓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四楼被充作办公的空病房里除了一堆设备和操作它们的丁有蓝之外,就剩下封容和林映空了,不过比起其他人,他们此时的气氛却很放松。
一个充气沙发不知何时横在了房间的角落里,浓眉风目的男子坐在其中一头,头顶的白炽灯整夜开着,窗外熹微的晨光也漏了进来,将他的轮廓勾勒得越发分明,偶尔一低头,黑发低垂,发尾掠过衣领,暗色的外套没有系上扣子,被微微蹭开,露出白色修身的毛衣,他拿着一叠盖着“SUN”字样的文件,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看着,偶尔签个名,但是动作幅度都不大,因为在他的大腿上侧躺着一个人,高高大大的,一米九的身材在怎么大也大不到哪里去的充气沙发里挤着,身上随意盖了件外套,怎么看怎么委屈,那人却不介意,就这么抱着男人的腰闭目养神,周身气势惬意得很。
祝孟天大大咧咧拎着一堆早餐分到其他组员那里,最后才回到临时驻扎地,结果他一踏进房门就顿住了,这气氛貌似略微妙啊……他左右一扫,然后就惊奇地瞄了一眼角落里的总办外勤组两座大山,丁有蓝赶紧给祝孟天做了个“嘘”的手势,他的脚步一下子放轻了,但还是忍不住往那个方向多瞟几眼,虽然封容和林映空已经确定关系一两个月了,不过除了昨晚被他们偷窥到的之外,这种不避嫌的亲密还真的不常见,主要是林映空无所谓,倒是部长大人比较注意不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拉仇恨——话说回来,这一幕比林映空主动秀恩爱还可怕好吗,这种和平时相反的,部长大人无限纵容着林助手的气氛还真是……
祝孟天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把桌子上满满当当的东西挪出一个空位来放置早餐,动作很小心,封容抬头瞥了祝孟天一眼,什么都没说,表情挺平静自然的,倒显得祝孟天比较大惊小怪。林映空估计也没睡着,但就是一动不动的,封容低头去看他,也许什么都没想,眉目却是很自然地柔和了几分,然后才继续处理手里的公务。
祝孟天不忍直视地把视线收回来,觉得自己毫无征兆地被部长大人秀了一脸——单身狗的人权呢?!
又过了十来分钟,祝孟天和丁有蓝已经吃饱了,封容预估着桌上的食物再放下去就该冷了,于是放下手里的一摞文件,手指轻轻地搭在大腿上躺着的人的头发上,揉了揉,淡淡道:“先起来吃早餐吧,等会儿困的话就回酒店洗个澡,睡一觉再出门。”
面对部长大人难得的叫醒功能,林映空只是低低地哼了一声,脑袋缩进他怀里,用力地蹭了蹭他的腹部,像是小孩子赖床不肯起来似的。以前他要在部长大人面前保持自己的完美形象,自然不会做这种事,现在他的胆子就被养肥不少了,看准了封容的底线,就撒了欢似的在他的底线边缘滚来滚去,封容素来是战场高智商情场没情商,对着他的一肚子弯弯绕绕,八成是拿他没办法的。
“映空?”封容晃了晃他,见他还是不肯起来,就抱着大布娃娃似的把他上半身搬起来,大布娃娃干脆就蹭到他肩窝里去了,低低地咕哝了几个音节,封容被他缠得手忙脚乱,没听清,一边抱紧他免得掉下去,一边问:“你说什么?”
“我说,”林映空笑了一声,那笑音柔软又动人,扑进了他的耳朵里,“不应该有个早安吻么?”
“……!”祝孟天和丁有蓝同时耳朵一酥,顿时齐刷刷地一个望天一个看地,表示自己就是个活动布景板,请不要对他们加以任何关注。
林助手不管是笑容还是声音都太有迷惑性了,恋爱前和恋爱后的感官都是不同的,封容也禁不住失神了一下,旋即就板着脸无奈地道:“工作时间,快去吃早餐。”
林映空不依不挠,“灵安全局的规定上班时间是九点半。”
封容默了一下,面无表情:“我饿了。”
刚才还缠得死紧的两只手立马松开,林映空翻身就站在了地上,把身上盖着的外套往肩膀上一披,朝祝孟天他们走过去,目光在桌子上的一份份食物中扫掠,“有肉丸粥是么,包子有什么馅儿的?”
亲眼目睹了赖皮变忠犬全过程的祝孟天干巴巴地道:“……奶黄,莲蓉,肉馅和叉烧的。”
于是林映空就把放到不烫了的粥端给封容,又回头来挑了几个包子,放在他手边,这才自己端了另一份粥坐在封容旁边,等他喝了一口,没露出不喜的表情,林映空自己才开始动筷子。
围观但是又被无视个彻底的祝孟天和丁有蓝:“……”总觉得以后谈恋爱不能让男朋友/女朋友看到这一对,否则是分分钟要分手的节奏啊!
吃过早餐之后,狄冰巧和乘小呆就回来了,一进门,狄冰巧便黑着脸道:“贺双的两个女儿的死因都有问题。”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唯独封容看了林映空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祝孟天好奇,问道:“什么问题?”
“贺萍依不是摔死的,是吓死的,贺萍芝也不是被玻璃片飞过去扎死的,那玻璃片是被人按进去之后割断了喉管,她才会断气的,”狄冰巧道,“而且贺智樱的基因链有问题,我要回总部才能做更详细的调查。”
“每件事分开来说,贺萍依是怎么回事?”信息量有点大,封容不得不出声道,狄冰巧说的尸检结果的确有点让人意外。
“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典型被吓死的症状,”狄冰巧身上的白大褂都没脱下来,上面还沾着血,衬得她整个人杀气腾腾的,“贺萍依是死了之后才掉下去的。”所以她的面孔才会那么扭曲,而且前后间隔时间不长,换个粗心点的法医估计就以为她是摔下来的途中被吓破胆的了。
“这说明什么?”丁有蓝茫然了一会儿,“贺萍依撞鬼了?”
“……最多就是撞个透明人,”祝孟天有点无语,“透明人是从哪里学来了一百零八种死法么,贺家的人的死法都是不同的,这会儿还整出灵异片来了?”
“要把人吓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贺萍依的胆子没那么小,”林映空对他们的歪了的话题楼进行了掰正,“如果这只是单纯的一种死法,那没什么好稀奇的,重点是我们可以从她的死上面找到什么关于透明人或者凶手的证据?”不然贺萍依的死只能定性为又一个受害者而已,他们现在最急需的就是和透明人相关的资料,不然都判断不了这件事是不是透明人所为。
林映空的说法有点矛盾,乘小呆不解地问:“林助手你觉得贺萍依不是被透明人吓死的?”
“只是多一个推论,”林映空摊了摊手,“毕竟贺萍芝也不是直接死在透明人手上。”
“啊,对了,刚才冰巧你说贺萍芝喉咙上的碎片是被按进去的,”祝孟天一下子想到了林映空奇怪言论的关键所在,他还记得当时闯进病房里看到贺萍芝的尸体时封容微妙的表情,“当时病房里算上透明人就四个人,不是他的话……贺双?”
“只能是她了,可惜她故意装疯卖傻捂住贺萍芝的脖子,手上被划出很多道伤口,掩饰了她把玻璃片按下去的时候扎出来的伤,血液混到了一起,没法儿用血迹来顶罪。”狄冰巧如实道。
“蛇蝎妇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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