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还是我先说!”姬清的声量蓦地盖过苏安,将她已然说出口的下半句完全淹没。
苏安惛懵的望着姬清。
姬清笑了笑,移开勾在苏安下巴上的手,负到身后,很是坦然:“你可知我身份?”
从他看苏安的反应上,感觉她是尚不全知的。
果然苏安摇摇头,“我虽不知你是何身份,但你今日既能出现在这里,又能求得皇上宣我进宫,定然是勋贵之家。”
“嗯——”拖着长音儿犹豫了下,姬清笑道:“也算是吧。”
“不过你大概不知,我曾娶过妻。”
听闻此言,苏安蓦地抬眸,眼中闪过一抹不受控制的失落。所以他是有妇之夫?
苏安急着转身欲离开,同时说道:“那我们更不该……”
话未及说完,便有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胳膊,“但她不在了!”
苏安止步,却未回过身去看他,只略显好奇的问了句:“她是遭遇什么了吗?”
“不是,她只是不爱我,将我抛弃了。”
苏安转回身,迷惑的看着姬清,他意思是那女人跟人私奔了?苏安心下是万分的不解,这样一个男人,有身份,有相貌,还有极好的功夫……
居然会有女人舍得抛弃他?
姬清露出一个苦笑,言辞认真的问苏安道:“你会因此,就觉得我不配再另寻真爱,只应孤独终老吗?”
苏安迟疑了下,既而坚定的摇摇头,安慰道:“遇人不淑不是你的错,你应该忘记她,忘记她带给你的那些不堪与刺痛,找个你爱也爱你的人,让自己过得更幸福开心。”
姬清脸上的那抹笑顿时荡漾开来,春阳下明媚至极。他的双眸好似两汪可净化一切不堪的清泉,将苏鸾的心照亮。
他缓缓道:“你既懂得拿这道理来劝人,又何必困住自己?”
苏安怔住。
良久后才反应过来:“所以你方才讲的那个故事……是骗我的?”苏安眉头皱起,满写着被人愚弄的气愤。
姬清双手一环将苏鸾怀至身边,用一种无赖的语气说道:“你若狠心拒绝了我,那就会成为真的。”
苏安用力挣脱了两下,没挣脱开,只有头没尾的愤愤发出句:“你……”
姬清若有所悟,“哦,你还不知我名姓,故而不知道如何骂吧?”他笑了笑,继续又道:“你暂时可以先唤我姬清,日后便可以唤我夫君。”
“姬清你放开我!”苏安也不知自己是怎的,他才一报完姓名,她张口就极自然的接过来了,竟似一点儿也不生分。
“好听,再叫两声。”非但没有放开苏安,姬清反倒抱得更结实了。
“姬清你是不是有病啊?!”
“姬清你敢!”
……
姬清露出个很满足的笑容,乖乖将苏安放开,只抓着她的一只手道:“走,随我去见你们周朝的皇帝。”
苏安懵了一下,比起他要带她面圣来,更让她懵的是那句“你们周朝”。
不过姬清今日微服进大周皇宫为掩路人耳目,穿的是周人服侍。故而苏安一时也未想明白什么,只迷迷糊糊的被他拉着往园子外去。
这厢,二皇子的寝宫内,二皇子李帛昭正平躺在床上。看上去依旧很是虚弱。
自昨日被父皇砸晕后,李帛昭至今尚未清醒,每日的药皆由二皇子妃亲自喂下。
这会儿,二皇子妃焦敏正坐于床畔,神色冰冷的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夫君。
女官端来冒着热气儿的汤药,请示道:“二皇子妃,药熬好了,趁热给二皇子服下吧?”
“嗯,你们都退下吧。”二皇子妃接过药碗,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女官与几个宫婢行了礼后,恭敬的退了下去,将寝宫的大门也顺便带上。寝宫内一时间只余焦敏和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二皇子李帛昭。
李帛昭此时,说他是昏迷吧,却又时不时的能听到他的一些动静。嘴不时的动动,似梦呓般发出些声音,却是没有什么逻辑。
焦敏舀起一勺子刚煎好的汤药,吹也没吹就往李帛昭嘴边儿送去,不容他拒绝,她上手掰开他的嘴唇,强行将汤药灌下。
“烫——”浑浑噩噩间,李帛昭发出一声动静。
焦敏的眼中微微波动了下,兀自喃道:“原来你有知觉?”
李帛昭却重新归于平静,不再动弹,也不再发出声音。
焦敏又如法炮制灌下他一勺热汤,李帛昭皱眉,又发出一声:“烫——”
这回他不能归于平静了,焦敏放开他后他也一直断断续续的梦呓着。
焦敏意识到李帛昭此时与现实的感受能产生互动后,便有意引导他。她趴到李帛昭的耳边,轻声试探道:“二皇子?”
“嗯……”李帛昭果然有所反应。
“二皇子你是不是想休妻啊?”
“嗯。”与先前的拖延不同,李帛昭声音虽轻,却是带着肯定。
就见焦敏的眸色又冷了几分,似挂了霜的葡萄珠一般,周身泛着寒气。她强压下愤怒与委屈,继续俯身以娇弱不似自己的声音试探。
“二皇子妃哪里不好呀?”
“嗯……”李帛昭迟疑了下,含含糊糊的答道:“没什么好不好的……休了她……才能娶西凉公主……”
那对儿葡萄珠瞬间如化了冻般,有液体不断滴落,濡湿床铺与李帛昭头下的软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