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月光从窗帘外寻着缝隙倾泻而入,她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多久了。
感觉很久很久,久到有什么事情被她遗忘掉。
似乎是一件会令她很开心的事情,就在她唾手可得的地方。
而距离她最近的地方,不过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床头柜。和这间惨白的房间一样,空荡得令她心生恐惧。
她如今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样子,又有什么好开心的。
不过是只被囚住的金丝雀罢了。
不对,应该说是一个精致的高仿品。
想起这个事情以后,浓重得能将人窒息的悲哀顿时将不知从何而来的开心冲散得稀里哗啦。
丁点不剩。
张妈晚饭的时候来过一趟。
像是生怕她会忽然发疯,张妈冷着一张脸小心地将门推开一丝小缝,将一堆冷掉的食物快速地推了进来以后,门“砰”地一下再度变回如今这严丝合缝的样子。
隔了几个小时,放置在地上的饭菜早就冷得跟冰坨一样。
看着更没了吃的欲望。
无意识地抬头环顾了一周这空荡而精致的囚笼,最后目光定格在了微微敞开了窗户上。
下意识地拽紧了手里柔软的被子,莫诗意恍惚间做了一个疯狂而危险的决定。
又是一夜的冷清寂静悄然而过。
等到第二日,张妈前来送食物的时候,这才发现房间里竟然没了人,只剩下敞开的窗户挂着一根被撕裂绑成了麻花状的,用被子、窗帘和屋内一切软编织物做成的长绳!
但莫诗意才不管别墅里的人发现她不见后会是怎样的惊慌失措,又或是被气得破口大骂。
她只知道,她不顾生命危险从四楼爬下来,不是躲避摄像头就是钻狗洞地,快要把自己折腾成非洲难民的形象后,才算是逃出了那个囚禁她多日的别墅。
只是,当她终于能够站在炽烈而灿烂的阳光下时,却又忽然地失去了方向。
仔细想想,自从她和沈穆寒在一起以后,她就以沈穆寒为生命中心绕着他打转,后来两个人之间出了太多的事情,她又昏迷了几个月,早就跟这个社会脱节了。
人海茫茫,她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天下之大,不知道哪个会有她的位置。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好多人看到一个女人蹲在街道上,捂着脸哭得歇斯底里,但又行色匆匆路过就走远了,并没有一个人肯停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