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整个古星的军统人员,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一般。
越是不了解对手的情况,越让他心里没底。随着汪精卫到来的日期越来越近,他这种不安的感觉就越强烈。
“必须尽快联系,否则我们会很被动。”本清正雄缓缓的说。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打草惊蛇,将他们赶出来。”贺田说,如果古星站的人员,全部龟缩在住处,确实很难找到他们。毕竟现在古星站在暗,他们在明,再想找到军统的人,只能另辟蹊径。
“可以。”本清正雄说,虽然要法租界巡捕厅的配合,但只要能找到军统人员,就算与法租界撕破脸,也是值得的。
日本与德意志已经结盟,一旦欧洲战火蔓延,日本与法国,未必还会是这样的关系。一旦成为敌对国,整个法租界都将收回。
“这次的行动,是否由特高课出面?”贺田说,他与本清正雄这段时间走得过近,姜天明已经非常不满。一处的日子,现在很不好过,他也经常得遭受姜天明的冷言冷语。
“不必,由一处与巡捕厅协调就可以了。”本清正雄看了贺田一眼,他当然知道贺田的处境,但这正是他乐意见到的。
如果政保局铁板一块,所有人都唯姜天明马首是瞻,对特高课的控制并不利。这是一种平衡,让姜天明和贺田有矛盾,对特高课更加有利。
果然不出所料,一处进法租界搜捕军统人员,让姜天明大为不满。但贺田背后,有本清正雄支持,他再不满,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政保局在执行市政府的保卫工作时,姜天明就把一处剔了出来。
能参加保卫汪精卫的行动,不但是一种荣誉,更是一种资本。以后提拔时,说起自己的经历,绝对能加分。虽然贺田据理力争,但姜天明的理由更充分。一处搜捕军统人员,同样也是保卫汪先生。甚至一处的工作,更加重要。
如此冠冕堂皇的说辞,贺田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祈求,一处在法租界能有收获。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惊动军统的人,找到他们的据点就可以了。如果能发现飞鸟,那就再好不过了。军统的人,突然转入地下,肯定是在准备暗杀汪先生。
但一处的人,全部撒到法租界,并且在巡捕厅那些安南巡警的协助下,对整个法租界进行大搜捕,连一名军统人员都没有找到。这让贺田头皮发麻,找不到军统的人,不但让他一无所获,更重要的是,军统古星站,已经脱离了一处的监控。
要知道,政保局的一处,专职对付军统。如果一处连军统的影子都找不到,专职对付军统,还从何谈起?贺田不但要面临本清正雄的怒火,还得遭受姜天明的讥讽。
整个政保局都行动起来了,朱慕云作为缉查一科的科长,他的岗位在码头和渡口。特别是在渡口,朱慕云每天至少有四个小时在那里。名义上,他是防备抗日分子混入名义,实际上,他在寻找那天的背影。
那天朱慕云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但他坚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年多以来,他无时不刻的在寻找,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两人在来古星之前失散,他就一直没有找到姐姐的消息。虽然脑海中,总是会出现,姐姐可能去世的可能。但每次,他都把这个念头强力驱逐出去。
“华生,你还得派个人去建设路。”朱慕云突然想起,如果自己看到的背影,真是姐姐的话,除了在渡口等待之外,还有个地方,她可能会出现。
“那里已经被炸成废墟?”华生提醒着说。
“没关系,你派两个兄弟睡在那里,只要有人出现,马上通知我。”朱慕云说,那里是他舅舅的家,如果姐姐真的到了古星,肯定会去建设路看看的。
朱慕云的安排,终于有了收获。三天后,建设路那边传来消息,有位妇女,在朱慕云舅舅家附近徘徊。
“是我要找的人吗?”朱慕云问,他给姐姐画过素描,也给华生和其他人看过。
“那人戴着围巾,看的不是很清楚。”华生说。
“派人跟住了没有?”朱慕云问。
“你放心。”华生说,对朱慕云交待的事情,他从来是不打折扣的执行。
但晚上,华生却告诉朱慕云,人跟丢了。这让朱慕云很失望,好不容易有一点线索,突然又消失了。但朱慕云也知道,世上之事,十有八九不如意。自己已经等了一年多,就算再等一年,甚至是十年,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