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少保尽管从头到脚都坏透了,却并不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光棍,论外表,长得还不错。
但这种事,让张冰怎么去跟人家解释?
况且,在张冰内心深处,简少保丝毫也不比简思军强到哪里去。
甚至更让她恶心。
只要想起那个恶魔,张冰就禁不住会浑身发抖。
好在,那家伙被抓起来了,白姐说,最少也会被判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让张冰心里略略感到一丝安慰。
然而,简少保被法律严惩,对于张冰在天南大学的窘迫境遇,没有丝毫帮助。总之在同学们看来,张冰就好像忽然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仿佛得了某种瘟疫,大家都在有意无意间避开她,哪怕平时和她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态度也变得非常的暧昧
。
或许是张冰自己太敏感了。
张冰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坚持到,在一次被某个曾经与她有芥蒂的女同学公开羞辱之后,张冰没有压抑住自己熊熊燃烧的怒火,愤怒地将一杯开水泼在那个女同学身上。
这一下算是惹下了大祸。
那个女同学和她的家长不依不饶,非得让学校严肃处理。
张冰没有让学校为难,直截了当选择了退学。其实如果不发生这个事,张冰也可以像陆晓婷一样,选择休学一年,等同届同学都毕业之后,再回学校继续学业,虽然学校里还是会有很多人知道她的遭遇,情况还是会
好得多。
这个事一发生,张冰几乎没有了退步的余地。
那个女同学说得很明白,只要她主动退学或者学校直接开除她,就可以不要她赔偿医疗费,也可以不追究她的法律责任,否则的话,就要好好和她打一打这个官司。
张冰不怕承担法律责任,但她怕赔钱。
真的赔不起。
哪怕是很便宜的一笔医疗费用,她也赔不起。
她失踪之后,为了找她,张荣旧债未还又欠了一屁股新债,张冰绝对不能再给老父亲加重那怕是一丝一毫的经济负担了。
退学之后的张冰,在好心亲友的资助下,和父亲张荣一起,在五里塘这边开了个小小的路边摊,经营炒饭炒面和烧烤小吃。
五里塘这边确实很热闹,不少排挡生意火爆。
但也不是全部。
张荣以前没干过餐饮,忽然间搞起这个,也得有个适应的过程。他们的路边摊生意很一般,要等晚上七八点钟之后,生意才会好转一些。
只要搞得不是特别难吃,总是会有人来光顾的。
张冰对此也不擅长,她现在除了努力学习厨艺,每天能做的就是把小摊位的家伙什擦得干干净净,绝不像其他摊位那样油腻腻的,小摊周围的地面,也尽量搞干净。
厨艺不能一蹴而就,把卫生搞彻底些总能办得到的。
也正因为这样,他们这小摊生意还能凑合,起码一家三口的生活费不愁,还能为张妈妈积攒几个看病的钱。
眼见得小摊的生意越来越好,张荣心中略略好受了些。
自从张冰出事之后,张荣整个天都塌了。
现在做个小生意虽然辛苦,却是时时刻刻都能看着女儿,不用再担心一眨眼又不见了。
但张冰的沉默寡言让张荣心中担忧不已。
张冰以前不是这样的性格。
以前的张冰很开朗,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对谁都是笑脸相迎。不像现在,除了和客人正常的沟通,往往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眼神看上去也十分空洞,茫然。
张冰确实看不到希望。
难道就一辈子守着这么个夜宵摊终老一生?
这和她当初预想的人生完全不一样,差距太大了。
可是她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拿到,哪个单位会要她?
那些不需要大学文凭的工作,又未必见得比摆夜宵摊更高大上。
先这么混着吧,过一天算一天。
张冰已经不敢去憧憬美好未来了。从落入人贩子手里的那一天开始,张冰就知道,自己的未来已经完全改变了轨迹。
老天爷再也不会眷顾她了。
好在小摊的生意渐渐忙碌起来,不时有客人来就餐,张冰摇摇头,努力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自己脑海中甩出去,开始很认真地为客人服务。
忙一点好。
生意忙了,就没时间去想别的事。
只要不在这里碰到昔日的同学就行。
然而人走霉运的时候,倒霉的事总是接踵而来,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在张冰耳边响了起来。“哟,这不是咱们校花吗?怎么在这卖炒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