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旭闻言下意识攥紧拳头,看向了洪文涛。
洪文涛这下可算知道搬起石头砸己的脚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偏偏还不能还手,倘若还手将王旭打倒,岂不是推翻了己刚才说的话。
“你你你……你别过来!”
洪文涛见王旭走过来,手忙脚乱的慌张后退:“我爹乃是刑部侍郎,你若敢动我,必叫你人头落地!”
公孙琢玉重重拍下惊堂木,在旁边一个劲怂恿:“打!有什么错处只管算到本官头上!”
王旭虽是读书人,但洪文涛毒打一顿不说,还栽赃受了牢狱之灾,心中说没有怨气是假的。听见公孙琢玉如此说,咬咬牙,干脆鼓足了劲一拳揍到洪文涛脸上,紧接拳头雨点般落下,毫无章的乱打一气。
毕竟是一名成年男子,就算体弱,打人还是疼的。
洪文涛一个蜜罐里泡的公子哥儿,哪儿受得了这种苦,抱头忍了两下没忍住,终于忍不住反抗,一脚将王旭踹了两米多远,面色铁青,怒斥骂:“王旭你活腻歪了,竟敢对小爷动手,是不是不想活了!”
王旭踢的吐了一口血,在地上挣扎半天,好半晌都没爬起来。
公孙琢玉等的就是这一刻,见状沉道:“来人,将洪文涛速速收监拿下!”
洪文涛不服,梗脖子道:“公孙琢玉,你凭什么拿我!”
公孙琢玉冷笑道:“你方才一脚内劲足,分明是练过功夫的,王旭体虚气短,乃是经年的心弱之症。试问又怎么可能当街殴打你和你的家仆,可见你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语罢刷刷扔了两个筹子下去:“给本官拉下去痛打二板,关入牢中听候判决!”
两边衙役闻言互相对视一眼,心想这位新上任的府尹老爷居然还真的有两把刷子,连洪文涛都敢打。当即不含糊,立刻把人捂嘴拖了下去,反正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就算事,怎么都赖不到们身上。
至于另一个嘛……
公孙琢玉看了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王旭,伸手召来文仲卿道:“那洪文涛身上必有银两,你去搜搜,搜来找个夫,拿去给王书生瞧病。”
是一分钱不愿意多的主。
文仲卿可从来没做过这种不要脸的事,犹犹豫豫道:“人,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公孙琢玉看向:“那要不你银子给找夫?”
文仲卿:“属下这就去搜洪文涛的身。”
外的百姓见案子审完,却都意犹未尽的不肯离去,显然是热闹没看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低语。
“这京兆尹倒是个胆子的,这种案子都敢审,竟真敢打了洪文涛。”
“只盼莫洪家寻了麻烦。”
“日后若有疑难案子,说不咱们能去告个官,这位可比上任姓楚的糊涂蛋强多了。”
那洪文涛痛打二板,直接扔了监牢。的家仆火急火燎回府搬救兵,但谁曾想刑部侍郎正在宫中议事,只得又马不停蹄赶去了皇宫门口守,太阳落山才见人来。
但这个时候,公孙琢玉已然准备散衙回家了。
京兆府专门开辟了住所给官员住,文仲卿见公孙琢玉似要离去,疑惑:“人不住在府衙吗?属下特意命人打扫了房,一应都收拾妥当了。”
公孙琢玉闻言心念一动,楚连江可是个的贪官,那房里说不得就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呢,去一趟无妨。轻咳一,装腔作势的道:“既如此,那本官就去看看。”
一想到有房里可能有宝贝,走的比谁都快,文仲卿在后面撵都撵不上。
公孙琢玉找到主卧,直接推门去,却见中堂挂一幅字画,上面供一尊佛像,上方垂半透明的纱幔,依稀可见一梳丫鬟发髻的女子正虔诚跪在佛前念经。
不是吧……
公孙琢玉心想哪里来的女子,让杜陵春看见可不得了。掀起纱幔走上前,皱眉疑惑:“姑娘,你是谁,为何在此?”
佛前供香炉,浓重的檀香味熏得人头晕。那女子一动不动,只有外的风吹屋内,将她干枯失色的发梢吹起,身后纱幔狂舞。
公孙琢玉面色微变,忽然察觉了不对劲,试探性抬手拍上那女子的肩膀,然而还未用力,对方的身形便维持刚才礼佛的姿势,直挺挺倒了下去。
只听“咚”的一轻响,倒地的仿佛不是人,而是一件冷冰冰带棱角的物体。
公孙琢玉此时才看清那女子的面容,不由得瞳孔放,震惊后退了两步——
那是一具诡异至极的尸体。
女子显然已经死去多时,身上已经浮现密集的青紫尸斑。她面容惊恐,目眦欲裂,嘴巴张,活生生撕裂到了耳朵后面,看起来笑容诡异。双手僵硬合成朝拜姿势,嘴巴里灌满了蜡油,一截色的灯芯露在外面。
“呼……”
外的风忽然了起来,天边乌云似浓墨翻滚,一点点沉了下来,连带视线有昏暗。恍惚,那女子的头正对公孙琢玉,嘴角裂到耳后,仿佛在对笑。
这是一尊人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