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冲进来一队玄衣卫,人皆佩刀,将众人吓了大跳。
若说这京城中有谁最令人闻风丧胆,那必然是京律司的那群黑皮疯狗,个个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主,进了里面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店掌柜吓了大跳,连忙出来,对为首的玄衣卫拱手道:“不知官爷前来有何事啊?”
公孙琢玉一看,乐了,这人不是吴越么。
吴越一贯面无表情,腰间佩着一块京律司副使令牌:“奉杜司公之令,来追查朝廷疑犯。”
掌柜的慌了:“小店可是正经做买卖的地方,不曾来过什么疑犯呀,则……再则我家主人……还望杜司公能给几分薄面。”
聚贤阁能开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方,任由读书人高谈阔论,其背后的东家自然有些背景,可惜吴越不买账,冷冰冰道:“那便让你家主人自去找杜司公说,给我搜!”
他音刚落,便有人立刻封锁了前后门,挨个盘查食客。吴越则方向明确的步上二楼,目标正是刚才那个说话的书生:“前些日子朝堂要员被杀,杜司公下令严查可疑人等,尔等可有身帖,交来验查。”
身贴在古代就相当于身份证。
书生刚说了杜陵春的坏话,心虚,哆哆嗦嗦道:“带……带了……”
他取出身帖,递了去,吴越却只看了一眼:“非京城本地人,带走!”
书生闻言面色煞白,没了刚才指点江山的气势:“我我我……我乃是秀才,怎么可能是朝堂疑犯!”
玄衣卫却不会理会他的,直接将人拖死狗一样的从楼上拖了下来。公孙琢玉用扇子挡着脸,在旁边没心没肺的偷笑。
该,让你攀高枝,攀上狼牙棒了吧!
那书生眼角余光瞥见公孙琢玉,不知为何,忽然剧烈挣扎起来,指着公孙琢玉道:“他带着囊,形迹鬼祟,定然是外乡人,官爷,若论疑犯,他才是啊!”
公孙琢玉一愣,这怎么还有他的事儿啊。还未想出应对之策,就见吴越已经看了来,同时头顶响起一道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公孙大人。”
吴越从进酒楼的时候就看见他了。
公孙琢玉只能放下扇子,摸了摸鼻尖,指着吴越道:“不是那个……那个那个……吴侍卫?”
吴越自报姓名:“在下吴越。司公早已经等候您多时,请随在下一同前去。”
旁边的食客见状纷纷面面相觑,暗自猜测着公孙琢玉的身份,竟能让杜陵春身边的一等护卫礼遇有加。
公孙琢玉一愣:“等候多时?”
吴越没说。杜陵春在京城手眼通天,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应全知,公孙琢玉从踏入京城这个地界起,一举一动就已经被杜陵春尽数知晓了。
吴越一边吩咐玄衣卫将那名书生带走,一边言简意赅的道:“马车就在外间,公孙大人请。”
公孙琢玉享受这种牛逼哄哄的感觉,闻言轻咳一声,暗中对石千秋了个手势,示意他拿起东西跟上,就这么离开了聚贤阁。
公孙琢玉心眼小,最讨厌被人坑害。他眼见那书生被带走,暗中捡了块石头嗖一下出去,不偏不倚刚好击中对方膝盖,只听噗通一声,对方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公孙琢玉扇子摇的哗啦响,无不得意的说了三个字:“落水狗。”
那书生面露愤恨,强行挣扎起来:“有种就留下姓名!”
公孙琢玉心想怎么着,还要找他报仇,那不,他没有给自己树敌的习惯。朗声道:“我乃江州张吉吉,有胆子就来收拾我!”
#他有给别人树敌的习惯#
吴越看了他一眼:“公孙大人?”
公孙琢玉反应来,尴尬的咳了两声,笑眯眯解释道:“那什么,我还有个小名叫吉吉,公孙吉吉,熟人都这么叫我。”
说完慌不迭的爬上了马车。
吴越没有多言,坐上马车车辕,扬鞭朝着司公府驶去。
城东靠近皇城,故而地段金贵,官僚宅邸密集。挨得越近,就说明越受皇上宠信,而杜陵春的司公府则是其中最宽阔豪气的一座。
书房门前挂着一个鸟笼,里面养着一只会说话的鹦鹉。杜陵春用羽毛漫不经心的逗了片刻,眼角余光瞥见侍女走来,便放下了手:“人呢?”
侍女上前一步,恭敬答道:“回司公,马车已到了府门外,吴侍卫正领着人朝这边来。”
杜陵春闻言没有说话,挥袖示意她退下,自己则转身进了书房。他原本想坐着等候,但在里面踱步半天,就是静不下心来。